“这……这,炎副团长,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我和仙玉还未成婚,我又是常年在外,我答应过,明年回来,才会娶她,我们俩清白的很,”刘昊很是艰难地说完了这番话。
“那疑凶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仙玉姑娘腹内婴孩的爹,”云笙话音一落,刘昊就如遭了雷击般。
一旁的仙玉的爹娘俱是面色大变。
程肆海膛目结舌着,颀芳菲也是一脸的震惊。
倒是夜北溟,嘴边多了一抹了然的笑容,冲着云笙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个歹心女人,竟敢败坏我女儿的名声,”仙玉的娘一听,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仙玉的爹则是怒气冲冲,上前就要和云笙拼命。
刘昊面上阴沉,声音也陡然冷了下去,“炎副团长,若是你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刘某今日即便是技不如人,也要和你拼命。”
“我没有胡说,我方才替仙玉检查时,留意到她的腹部微微凸起,用手指按压,腹部没有下陷,你们再看看仙玉姑娘的身形,手脚四肢都很纤细。”云笙观察很是仔细。
大周的寻常百姓,由于受了大周尚武的影响,即便是寻常不习武的女子,也喜欢穿一种改良版的窄袖窄腰的类胡服的裙装。
可仙玉入棺时穿着的,却是一身宽袖无束腰的罗裙。
也是因此,一般人根本不会留意到她的腰腹有异样。
“仅仅是靠服饰,又怎么能证明她就怀有身孕,大街上喜欢宽袖罗裙装扮的女子很多,难不成她们也有身孕在身?”颀芳柳眉微耸,对云笙的话颇有微词。
“只要剖腹取子,即可真相大白,仙玉姑娘的胎儿已经有骨有肉,时间绝不短于四月,”云笙一语成谶。
剖腹取子!
云笙的话一处,即便是云沧浪、夜北溟等人,也不由色变。
替死人进行二次尸检,已经是大事,云笙要剖腹取子,如此的行为,在无极大陆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荒谬,你到底是不是医者,剖尸取子,闻所未闻,你根本不配当医者,”程肆海好不容易抓住了云笙的把柄,跳脚嘲讽着。
“程肆海,你身为医者,连人有没有身孕都看不出,你才是真正的妄为人医,”云笙也知这件事一旦开口,势必会引来众人的非议,在这个时代,辱没尸体是要判刑的。
所以方才,她才不愿说出仙玉身怀六甲这件事。
“对,绝不能让她辱没了我家女儿的尸首,”仙玉的娘啼哭不止。
“住口,统统都住口,”刘昊如一头怒咆的狮子,他大喝之下,原本喧哗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炎云,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仙玉……有了身孕?”若是云笙的话是真的,四个月前,仙玉还未被唐玉侮辱,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那奸夫的确有最大的嫌疑。
剖尸取子,虽是惊世骇俗,为世人所不容,可若是不剖,杀死仙玉的人很可能逍遥法外。
“伯父伯母,”刘昊走到了两位悲痛欲绝的老人面前,双膝跪下,“是刘昊没用,没有顾全仙玉,我答应你们若是今日,仙玉没有怀有身孕,我刘昊愿意娶她进门,以妻子身份供奉百年。若是仙玉怀了身孕,刘昊也愿意将她认为义妹,来年清明重阳,以亲人之礼祭拜。”
他说罢,朝着两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刘昊的举动,让两名老人湿濡了眼,最后,两名老人终于点头答应了。
“两位,我也答应,若是我这一次判断有误,辱没了仙玉姑娘的闺名,我自愿承受大周刑罚,且永远不再担任医师。”云笙也放下了话来。
程肆海一听,面上更是惊疑不定,事实上,他还真看不出仙玉是否怀有身孕,方才他检查身体时,也完全仅仅是靠手和眼来观察出来。
程肆海并不知道,别说是他,就是连温大国手亲自来到现场,也不能确保就能一口要定仙玉是否有身孕。
因为活人和死人不同,死人即便是有了魔法阵的防护,阻止了表面的腐烂,但内部器官以及皮肤弹性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变化。
况且无极大陆上的医者,尤其是药皇阁的医者,多是以研究丹药为主,对于人体的构造,也仅仅是停留在最表面的望闻问切的传统中医的问诊方式。
可云笙不同,她学过西医,又拥有神农瞳和延龄手两种绝技在手。
是一般的无极大陆的医者完全无法媲美的。
她的神农瞳如今虽还是没有达到第三层,达到可以内视人的五脏六腑的地步,但却是能观察到旁人所不能留意的最细微的部分。
她的手的触感,也比一般人的要敏锐数十倍以上。
别人无法确认的,她却能靠着眼手结合,准确地判断出来。
“但……”云笙忽的话锋一转,“若是我方才所说的全是真的,那么刚才辱骂我的程大医师,是不是也要问责?你尸检出错在前,再是侮辱其他医者在后,如此的品德操行,还怎么当医者?”
程肆海被问得哑口无言,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他这会儿只能祈求颀芳菲能护住自己。
颀芳菲被云笙挑衅的盯着,面上脸沉如水,吐出了一句话:“若是证明了你的话是真的,我药皇阁自会处置程肆海,让他交回医师牌,永世不能为医。”
好一个狡猾的小丫头,她方才口口声声,当着所有的人面,放下重话,原来不过是为了逼她也做出相同的承诺。
颀芳菲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从尸检再到模拟,再到说服仙玉的爹娘,整个过程,看似被逼,可那小丫头全都进退有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颀芳菲在药皇阁中,身份超然,历来是别人听了她的话,今日却是反了过来。
这让她心中很是恼怒,可又对云笙撒不出什么火来。
“好,”云笙眸光一闪,取出了自己的手术刀。
在看到了云笙特殊的工具时,一旁的人也都没露出多少诧异之色来。
倒是程肆海和颀芳菲从未见过这样的工具。
锋利的刀面,划过了仙玉苍白的肚皮,仙玉的爹娘哽咽着,别开了头。
唐玉见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只觉得一阵恶心,趴在了一旁的墙头呕吐了起来。
云霸河见了外孙这副窝囊模样,面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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