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三院,住院部。苏亦见到张绣予的时候,这姑娘脑袋正被纱布包裹着脑袋一圈,造型浮夸,好在伤势不重。她被砖头砸到脑袋,造成脑震荡,晕厥过去,外伤却并不是很严重,只是皮外伤。不过毕竟是砸到脑袋,还是要留院观察一番。好端端的,张绣予怎么会被砖头砸到脑袋,这还是要从北大的建校劳动课开始。五十年代北大到处在搞基建,十年过后,北大也要重新搞基建。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学生就是最好的劳动力。建校劳动的时候,这姑娘站在墙下,结果其他学生扔砖头过来,上面的学生没有借住,就砸到她的脑袋上了。如果砸到其他地方,问题不大,但砸到脑袋,问题就不小了,万一砸出个好歹,那影响太恶劣。再加上,这姑娘平时在班级里面也特立独行,跟同学的关系处理的有些不太好。这样一来,班主任就尤为重视,生怕是有其他学生趁着劳动课的时候在恶意报复她。好在这一切都是意外。但脑袋竟然砸到了,医院这边也没办法给出一个百分之百的答复,只能住院观察了。除了苏亦他们几个研究生之外,北大中文系78级也有几个男女生过来看望张绣予。不过病房之中,中文系这边的男生比较多,恰好跟苏亦了解到某些传闻比较相近。来之前,就听说张绣予在班上人缘不太好,这话好像没错,因为在班上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似乎是男生,女生则较少。从这些过来看望她的同学男女比例上来看,就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情况。但不管如何,苏亦跟钱立群的到来,还是让病房的气氛变得极为热闹。尤其是几个女生之中还有张绣予的室友,见到苏亦就有人打趣道,“张绣予,你家研究生弟弟过来看望你了。”甚至还有人说,“诶哟,这位不是历史系的小师兄吗?”“你们这就见外了啊。啥叫历史系的小师兄,也是我们中文系的小师兄,你没看到旁边还站着钱立群大师兄吗?”话语之中,虽然捎带钱立群,但火力都集中在苏亦的身上。显然,之前苏亦帮张绣予提行李到宿舍,给她的室友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然而,就在他们讨论苏亦身份的时候,成功引起旁边另外一个病友的注意力。这是一个长相消瘦,却满是书卷气的老先生,众人在说话的时候,老先生还在拿着书本看。见到苏亦他们进来之后,都下意识打量着他好几次。对老先生对了苏亦他们笑了笑,又望向张绣予,“小张,又有同学过来了,看来你平时在学校人缘挺好的啊。”老先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在张绣予也不在意,开始介绍苏亦跟钱立群的身份,尤其是苏亦。她说,“苏亦,这位是你们历史系的许大龄先生,明清史的专家。”这个介绍,倒是让苏亦意外不已。他听过许大龄,但却不认识本人,真没有想到随便在一个医院之中,就能够跟这位老先生撞上面。好巧。也好不起眼。谁能想到随便一个戴着老花镜安静坐在旁边病床上看书的老先生就是历史系有名的教授许大龄。这让苏亦感慨,原来北大的医院跟北大校园是一样的,随便一个病房里面住那些毫不起眼的老人都有可能是一名武功高强的扫地僧啊。既然遇到历史系的师长,必要的问候还是要有的,就是眼前的场合让苏亦有些尴尬。“之前听同学说,许先生有事没能开课,由商鸿逵先生代课,却不曾想是先生生病了。”苏亦说,“之前还因为能没在有机会去聆听先生的课,甚感遗憾呢,没想竟然在医院里面遇到先生。虽然场合不对,却也颇为高兴,要是知道先生生病了,前些日子理应过来看望先生的。”这话半真半假。他对许大龄好奇是真,得知对方没开课也是真。因为他这段时间天天跟历史系的本科生混在一起,哪个老师上啥课,他一清二楚,哪个老师因故不来上课,他同样也一清二楚。明清史本来就是许大龄跟商鸿逵两位先生开设的,现在许大龄生病了,只能又商鸿逵代课。但,他之前太忙了。虽然对这两位先生的课程也挺好奇,但明清史课程却排在他的课表最后一排,属于有时间就去蹭没有时间就先缓一缓的那种课程。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许大龄。苏亦倒是有些尴尬,北大历史系正在开课的先生,他几乎蹭了一遍,偏偏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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