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大早的时候,陆德广便与侯正初赶来了负责分管魔都服装厂的上级单位,守在了李局的办公室门口。
片刻时间后,李局也赶来上班,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到这两个人,尤其还有陆德广,一下子板起了脸。
先不说着陆德广与自己不太对付,当年上会提议模特队的事,自己可是反对的,最后发展起来后,让自己的脸面很挂不住。
现在的侯正初,更是让他抬不起头,且还有连带责任,人是他推荐上去的,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难咎其责,那可是一百万的拨款啊!
“李局,厂里的事,我还需要跟您谈一谈。”
侯正初上前一步,微微弯着腰,满是歉意地说道,想想当时改革营销时,信誓旦旦的保证,现在看来,可真是一个笑话。
“呵呵...”
李局冷笑一声,斜眼瞪了两人一眼后,拉开门走进了办公室,陆德广和侯正初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干站在那里,李局也并没有倒水招待他们的意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坐在办公桌前,看起了文件。
侯正初蹙眉看了陆德广一眼后,便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李局的身后,低语道:m.
“领导,厂里的事...”
“先想想拨款怎么还回来吧,我已经做到最大程度,来支持你们的改革营销了,你看看拨改政策下来以后,哪个厂子还有这么大的支持!”
李局直接打断了侯正初的话,越说越激动,最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瞪着他。
“我告诉你,侯正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到了年底还款的时候,务必还上指标上的钱,厂子里也不能出什么事,别让事情越闹越大!”
李局伸手指着侯正初警告道,甚至发出了咬牙的声音。
也不怪这位李局生气,拨款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冒出了这么大的事,岂能不动怒。
而这一番话,已经让侯正初冒出了冷汗,别说是来找局里帮忙了,人家还要你还款了啊。
“我...这...现在厂里的情况...”
侯正初吞吞吐吐着,李局当即又是爆发了愤怒的情绪:
“厂里什么情况我不管,停工降低开销也好,降低待遇也罢,我要的是,你到年底的时候,还上一部分的拨款,且每年的份额,都得还上!”
听得这话,侯正初举足无措地愣在那里,额头上不断冒着汗。
该怎么办?厂里工人们的情绪,哪里能够压得住,那可是丢工作的大事啊。
之后,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李局又坐回到座椅上,看起了文件。
也在这时,陆德广上前一步,一脸严肃地说了起来:
“李局,现在厂里的情况,已经解决不了了,全国各地的加工厂,都积压了很多的货,且采购回来的原材料,还在生产着。
工人们已经欠了一个月的工资了,现在又停了工,是因为车间里停了生产,现在总厂是一件衣服也不敢生产了,根本就没人来订货,更别提卖了!
街道小巷里,都是冒牌的魔都服饰。
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局势,您这里不想办法帮忙,真的就没办法了,工人们到时候连工作也会丢的!”
“啪”的一声,陆德广的话音刚落,李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陆德广,能够批下一百万给你们,这样的支持已经足够大了。
现在头等的大任务,就是解决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因为你们的问题,让工人们没了工作,现在还想把脏水给我这里泼?
自负盈亏的厂子,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李局大声吼叫道,这样的声音,楼道里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经营出了问题,不能让厂里的职工跟着受罪啊。”陆德广连忙说道,一张老脸紧紧蹙着,更是显得苍老。
“这是你们的问题,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告诉你们,厂里的经营,你们自己管,也不需要上会,我要的是年底的回款!”
李局明冲着陆德广,明确地说道。
“真他妈的...”
李局竟然是骂了一句脏话,又坐在了凳子上,瞪着侯正初咬牙切齿道:
“本来以为拨款一百万后,可以要魔都服装厂的工作指标,解决就业问题,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还有脸来!”
侯正初为之一颤,连连后退了数步,靠在了陆德广的身上。
厂子里的工人,该怎么办?
从局里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陆德广磨着步子,发出撕拉的声音,一双眼睛变得无神。
昨天的一幕,又不由得浮现起来。
夜里回到楼底下的时候,看到叫刘翠柏的妇人在等着自己,当时拉着自己的胳膊,哭丧着:
“陆厂长,我可是跟你时间最长的职工了,打从这厂子建立起来后,我就一直在了,为什么就把我的工给停了,我都跟您多少年了,您得念旧请啊!”
陆德广挽住妇人的胳膊,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酝酿了很长时间后,才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厂子里会好起来的,停工也是暂时的,别太担心,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可现在呢?
突然走着,陆德广停了下来,靠着一处电话亭,望了眼侯正初,疲惫地说道:
“侯厂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
“这...好吧...”
侯正初点点头,转身向着厂子的方向走去,这时,他已经开始在做被开除的打算了。
而陆德广,突然拿起了电话筒。
如果不行,就找巫宏俊说情,联系庚台,让他说情,让周于峰帮忙,这种烂摊子,只能周于峰有能力解决得了了。
为了厂里的工人,我陆德广就算跪着去求他,我也愿意!
于是,拨通了浙海市,花朵服装总厂的电话。
但在这个时候,周于峰已经准备出发去魔都了,《铿锵玫瑰》这首歌的演唱者,要当即定下来,奥运的时间,已经提上了日程!
“老...老领导?”
停得是陆德广的声音,冯喜来立即站了起来,惊呼道。
“冯副厂长,你们的周厂长在哪?可以帮我联络他吗?”
陆德广用着非常卑微的语气试问道,这也让冯喜来紧紧蹙起眉头,一脸凝重。
看来,于峰说的事,已经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了...
难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