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挺好听的。君臣固然有别,又有一句老话叫做伴君如伴虎。不过叶春秋一丁点也不介意朱厚照信守自己的承诺。朱厚照汪汪汪的喊了三声,立即微眯着眼眸很心虚的看了看左右。嗯,四周没有人,只有叶春秋,其实……还挺好……这东西就似大姑娘入洞房一般,第一次当然很生涩,可是汪出来之后,竟还有一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好了,够了吗?”朱厚照假装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瘪着嘴,幽怨的看着叶春秋。叶春秋则是板起脸,而后夸张的道:“陛下这汪汪汪,果然与别人不同,犹如高山流水,又如蓬莱仙音,婉转而低昂,宛如鹤鸣,声震九天之上,臣弟佩服,佩服。”朱厚照一时无言以对,无奈的挥挥手:“好了,好了,朕也愿赌服输了,你就休要拿这个来敷衍朕了,你得去大同一趟,朕说了,任你为钦差,代表朕的名义,会一会那巴图蒙克,你就权当自己是朕吧,到了大同,可莫要有辱国体。”“是。”叶春秋颌首。朱厚照嘴唇嚅嗫一下,其实很想再发一阵感慨,可是想到那汪汪汪,顿时发现自己情绪根本无从酝酿,虽然愿赌服输了,可心里头还是有几分不甘,只好继续无奈的,像个孩子似的挥着手。“好罢,好罢,今日就在这里,记着,要彰显我大明国威。”正说着,刘瑾急匆匆的进来,有些着急的说道。“陛下,那杨廷和,还是不肯……”朱厚照看了刘瑾一眼,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有些困惑的问道:“不肯什么?”刘瑾看到了叶春秋,朝他淡淡一笑,叶春秋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避讳,接着继续道。“原来叶公爷也在。事情是这样的,此前那杨廷和给张太后抄录佛经,已抄录了几卷,他的字写得很好,太后很是喜欢,认为他的行书,颇有几分佛性,因而几次催促索要,太后打算在弘慈广济寺里做一场法会,懿旨都已下了,就等那佛经尽都抄录完,连那弘慈广济寺的大和尚,也都说杨廷和的行书有灵性,少了这个,法会……”叶春秋在旁一听,大抵便明白了什么。杨廷和的行书确实好,而至于弘慈广济寺的僧侣,一方面是因为杨廷和乃是内阁阁老,当时的时候巴结他,所以将他的行书吹捧一番,估摸着肯定是说佛祖喜欢,或是如何如何之类。可现在杨廷和获罪了,僧侣们总不能将这句话吃回去吧?偏偏他们虽然想改口,太后对这个却是深信不疑的,弘慈广济寺乃是成化年间重修的。原先它叫广济寺,后来才添了弘慈二字,属于皇家寺庙,太后笃信佛教,对礼佛的事尤其上心,本来这佛经,都是杨廷和帮着抄写的,现在好了,杨廷和下了狱,这事儿就戛然而止。可法会的日子渐渐近了,却也不能中途而废,杨廷和虽不是东西,可是他的行书,终究‘佛祖’还是喜欢的。根据刘瑾所言,太后似乎希望杨廷和将这佛经抄录完毕,而刘瑾自然也得帮着去办。只是结果却不太如意,至少从刘瑾的脸色中,便可以看出来。杨廷和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肯定是在那里讨价还价,甚至是提出过分的要求。反正他已经死路一条了,干脆摆烂到底。因此刘瑾才处理不周,跑来请示朱厚照。朱厚照自然明白杨廷和的意思,一时竟然气得脸色发青,不禁愤愤道。“怎么,他还想借着这个,来要挟朕不成,以为如此朕就轻易饶了他,他真是休想。”说着面色越发的暗沉,语气尖锐的呵斥刘瑾。“这样的小事你也办不好吗?”刘瑾不禁摇头苦笑。“他毕竟曾是内阁学士,收押在刑部大狱里,眼下还未明正典刑,也不好严刑拷打,叫了他儿子去劝他,他也不肯通融,只说自己心念太杂,奴婢……不得入其门啊。”“那就算了,朕去禀明母后吧,呵……这老狗。”朱厚照的性子急,现在不啻是火上浇油。“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想要挟朕没门。”叶春秋大抵明白了前因后果,认真的思虑一番,便朝朱厚照说道。“陛下,国朝以孝治天下,陛下更该作为表率,太后娘娘心心念念的法会,也是希望能够国泰民安,祈祷陛下龙体康健,太后既一心希望求来杨廷和手书的佛经,若是陛下直言相告,只怕太后娘娘心里也不舒服。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既怕杨廷和破罐子破摔,又不便声张出来,不妨如此,不如臣弟去试试吧。”“你去试一试?”朱厚照表情古怪,一脸惊讶的看着叶春秋,眼眸里透着几丝失望之意。杨廷和一直都恨你叶春秋。别开玩笑了,他怎么会听你的劝。既然已经叫他儿子去劝,他都推诿,你叶春秋是他的仇人,平时的关系朕怎么会不知道,你去劝他,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倒不是朱厚照对叶春秋不信任,实在是这件事,在朱厚照,甚至是一旁的刘瑾面前,都觉得几乎没有可能。叶春秋便淡然一笑:“陛下的诞日就要到了,太后娘娘的这场法会,就是为了陛下的诞日,这即是所谓的母慈,而陛下身为人子,自然也要尽一尽孝心,即母慈子孝者也,太后乃臣义母,陛下乃臣义兄,臣弟怎么能不尽心呢?臣去试一试,总是好的。”虽然如此,朱厚照却不抱有任何的期望,叶春秋别的本事,或许还有,可是这个难度实在太高。可叶春秋说的很有道理,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朱厚照叹口气,道:“哎,好吧,既如此,那就去试一试也好,你赶紧去,过一些日子,还得动身去大同。”叶春秋行过了礼,便告退出去,心里却想,那杨廷和,只怕是想借此要挟吧,他已走投无路,莫不是还想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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