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群，到底怎么回事？”
“哥，刚刚有个不认识的人来说，杨南被人扣住了。”
“被谁扣住了？为什么扣住？”
“不知道，好像说是他欠了人家的钱。”
“欠了多少钱？”
“一千块！”
杨志惊叫起来：“什么？一千块钱？他怎么会欠了别人那么多钱的呢？”
他简直是无法想象。又没见杨南工作挣钱，又不见他拿钱回家，更不见他给家里添置东西，为什么会欠别人那么多钱呢？
再说了，谁家有这么多闲钱借给他？他这么多钱都花去哪里了？
“不知道，哥，我们再问，他们就说不知道了，什么也不说，人就走了。”
“来的人你们也不认识？然后也没说别的？”
杨志追问。
杨群想了想，小声说：“对了，好像说是杨南被扣在了咱们的祠堂旁边的老房子里。”
“具体哪一家？”
“哪一间我就不知道了。那人还说让我们拿一千块钱去赎他。”
杨志说道：“什么？还要拿钱去赎他？一千块钱啊，你以为是一块钱啊，随便就能拿出来？”
“可不是吗？到底是怎么欠的也不知道，爸非常生气，连吼带骂就把人给轰走了。他说要钱没有，让他们把人打死算了。”
“打死？”
“对，那个人说要是不还钱，就打人。”
“哎哟，这个杨南可真不省心，妈都这样了，还搞出这样的事情！”
杨志这才知道为什么老杨急得直跺脚。
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杨志再次走进厨房，直接问老杨：“爸，你是不是知道杨南为什么欠这么多钱？”
但是老杨却一脸怒火，吼道：“我知道，我知道个啥？他今天死在外面，就算他有本事了。”
杨志说道：“爸，现在妈都已经这样了，你先别说这些话，就说杨南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天大的事，也得让妈见他最后一面。”
老杨听了，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唉，你之前不是听说了他去打牌吗？他一天到晚揽不到活，他只好去打牌了。”
老杨始终还是疼老幺的。
他也知道杨南打牌游手好闲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说的时候，没敢抬头看杨志。
杨志听了，只是疑惑：“打牌，怎么会欠钱呢？”
“他们......他们那种打牌不同。”老杨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不同？”杨志追问。
“就是，他们打牌分输赢......”
杨志这才恍然大悟：“爸，难道他在外面赌钱？”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缓不过来。天呀，杨南居然在外面赌钱，而且还欠了这么多赌债，别人都追上门了，还把人给扣住了。
他这才明白，怎么妹妹和父亲都说让他被人打死了活该。
可不是吗？
他辛辛苦苦在外面挑石头，挑了三个月，才挣到一千块钱。现在杨南赌钱，说不定一晚上就输出去了。
这简直是就是无法想象。
他一拳打到墙壁上，打得手生疼。
他喊道：“爸，他平时打牌，就是这么个打法？你也不管管他？”
他喊完后，突然想起来，老杨有时候也去打牌，别人还说什么上阵父子兵。难道杨南赌钱的事情，父亲早就知道？
他看向老杨，老杨被他看得心虚。他只好移开目光。
他总不好责备自己的父亲吧？
没想到老杨却先发制人，骂道：“要不是你不敢跟修路的人说让你弟弟去开拖拉机运沙石，你弟弟会染上这个坏毛病？”
“爸，你连这个也要怪我？”
杨志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不怪你怪谁？我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你在修路那里好歹是个小工头，你让全村的人都跟着你去干活，就连隔壁村的人来找你，你也会安排。就是你弟弟，好不容易想做点事情，你硬是不帮他，他没事干，能干什么？只能去打牌了。”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工头实际上也就是管管几个人，人家杨大龙在我去修路之前，就已经从李工那里揽下活了。杨大龙还特别勤奋，开车又开得稳，半年了，一块石头都没掉过。让杨南去，他做得到吗？他的车技，连我都信不过。他这个人又懒惰，人家杨大龙五点钟就去河边运沙子了，杨南呢？一整晚都不回家睡觉，到了中午才回来睡觉，大半夜的，又出去，简直就是日夜颠倒，别以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你！”老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反驳，但是又反驳不了，因为他知道杨志说的是实话。
杨志也是气鼓鼓的。他气的是，他爸居然把杨南不务正业的原因归咎在他身上。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惜从房间跑出来，看到他们两个都气鼓鼓的，就问道：“阿志，怎么了？怎么跟爸在这里生气呢？”
杨志没吭声，老杨也不吭声，只是一味地往灶里舔柴火。
李惜只好说道：“阿志，别跟爸吵了，爸的心情肯定也不好。妈在叫你，你去看看妈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赶紧去看看。”
杨志听了，只好快步跟着李惜回到老杨妈躺着的房间。
老杨妈一见杨志进来，就微笑着招手叫他过来：“老二，你过来。”
“妈，”杨志走过去，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是想要我去做的事情吗？”
“你大哥呢？”
“大哥快到了，他就在路上。”事到如今，杨志只能撒谎了。
老杨妈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骗我了，就算是修路，几天了，也该到了，不可能这么多天都还没到家。”
“妈，真不骗你，哥就快到了。”杨志坚持说。
老杨妈说：“算了，算了，算我一辈子白疼他了，他忙，让他忙去。咱不提他。对了，杨南呢？怎么杨南也不在？”
“杨南出去了，等一下就回来。”杨志只好再次撒谎。
“你帮我把他叫回来，我有话要跟他说。你和老大都已经成家了，就他还没有成家，你做哥哥的，要多帮衬他。一家人，不能说见死不救。”
老杨妈这话听在杨志耳朵里，似乎另有所指。
他生怕老杨妈猜出什么来，只好赶紧答应：“妈，我现在就出去找他，马上叫他回来，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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