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侧面上楼,可以清晰看到酒楼背面的街道,片刻后步入三楼的一间卧室,莫小白刚进去就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因为整个房间已经重新打扫过,莫小白自问不是那个见证一集死一人的万年小学生,在眼前已经没有明显痕迹的房间内,他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
既然找不出来,莫小白也就不去费劲了,随便往床榻一坐,问道:“县令经常一个人来喝酒?”
“不,县令很少来,每次来都是和他家兄弟一起,也从不走前门进。”
“兄弟?”
莫小白挑眉看向说话的小姐姐,眯着眼睛开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从县令踏入你们这的那一刻,直到你最后见他,之间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是,大人。”
随着妙龄小姐姐娓娓道来,莫小白掌握的信息又多了一条。
县令其实并不常来,真正常来的是县令堂兄周仃,也是县内有名的富户豪绅。两兄弟每次有事商量,既不在县衙也不去周家,总会选在这家酒楼内。
而在两天前,两兄弟又一起来了,并且发生了一些争执。
之后都喝了不少酒,周仃因为酒醉,直接是被仆人抬回去的,而县令却没走,反而重添了些吃食,把服侍自己的小姐姐赶走后,吃着吃着就被人……干掉了。
期间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惊叫,就这么低调的来,低调的去。
在这家‘酒楼’内,唯一数次和县令打过照面的,就只有开口说话的小姐姐。但莫小白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她有杀人的实力,虽然她有一对细长的纤纤玉臂。
而另一位当事人,县令的堂哥周仃,是在县令死前就已经离开了的,他想杀人也没那机会。
这事,就很奇怪了!
虽然谈不上密室杀人那么惊奇,但现在连一丝一毫指向凶手的证据都没有,无证杀人也算是侦探界另一个境界的难题。
从酒楼出来,郭嘉也在低头思索,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开口道:“主公,是否往周府走一趟?”
“去周府有什么用?我们没证据把矛头指向周仃,他大可用酒醉掩饰一切。”莫小白摇了摇头,翻身上马道:“走吧,我们先回县衙。”
当莫小白等人回到县衙内,此刻正堂除了董甄以外再无其他人。
“大人可问出什么线索?”
“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白跑一趟。”
莫小白拍了拍屁股,随后招手示意一名衙吏进来:“我问你,当日发现县令尸身后,是否有仵作验过尸?”
“回禀大人,有的。”
“那仵作何在?去给我把他找来。”
满脑子都在琢磨着类似的办案套路,莫小白现在完全是照葫芦画瓢。
衙吏得令离开,没一会便把一个瘦老头找了来。
瞧了瞧瘦老头,莫小白凝神开口:“你就是本县仵作?干这行多少年了?”
“回禀大人,小老儿家中世代都吃这碗饭,打小就看着尸体长大,真要算起来,小老儿今年已过天命,怕有五十年咯。”
仵作世家?
莫小白眉头一挑,继续问道:“你是如何确定,周县令死于丑时?有何凭证?”
“嘿~老儿验尸无数,大人还怕我看走眼?”
小老头似乎有些不满,口气也变得生硬:“县令的尸身,老儿仔细看过,也不知得罪哪方仇家,下手狠辣无比。小老儿不是没见过惨状,可像县令那般,脸上、肚皮上被刺出几十个小窟窿,沾着木屑的肠子都流出来的,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见。”
小老头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莫小白光是听他说,都已经被恶心到不行。坐在旁边的董甄更是频频蹙眉,几次都想起身离开。
“行了行了,你还是说说凭证吧。”
“凭证就是我一早赶到验的尸,却在周县令的胃里瞧见了饭粒。以我的经验来看,那饭粒该是丑时前后吃下的,若是子时之前用饭,胃里怕是不会有饭粒了。”
饭粒?
这是说胃部还没完全消化?
莫小白对这方面不太懂,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便让小老头仵作退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让他杵在自己面前,保不齐又会来点恶心人的段子。
“按照仵作所说,县令周倚死在丑时应该没问题。”
当仵作离开,莫小白望向郭嘉、李广,喃喃道:“而从酒楼那边得到的消息,周家兄弟分开的时候,更夫刚好路过酒楼附近,很多人都听到了是三更鼓,也就是半夜子时。周家兄弟吃饭是在子时前,然后两人喝了不少酒,县令酒量稍好,等堂兄离开后又叫人重新送了饭菜进去。”
“会是谁下的手?又怎么逃过酒楼内那么多双眼睛的?从三楼房间内的另一边窗口外,飞进来杀人然后再飞出去?可能吗?这又不是武侠片!”
把脑海中这些不切实际的设想抛之脑后,莫小白有些苦恼的挠头。他是真没当侦探的天赋,这时莫小白很想再次回到凌烟阁召唤的那一刻,把李绩给换成狄仁杰!
有传说中大名鼎鼎的神探狄阁老,这次的任务估计就好做多了。
可惜重生一次已经是中头彩,还想再来一次?
简直做梦!
莫小白无奈,郭嘉也没了主意,一旁李广想了半天,突然蹦出半句话:“末将琢磨许久,也没想明白凶手用的是何等凶器,才能在肚皮上扎出几十个窟窿,这等武器怕也不太常见。”
凶器?
听到李广所说,莫小白嘴角微扯,郭嘉更是笑着摇头。
李广见二人表情怪异,立刻追问道:“主公,军师,你们这是何意?莫非已经知道凶器是什么?”
“奉孝,你告诉他吧。”
“是,主公。”
郭嘉稍稍点头,随后取下了自己的发簪:“飞将可知此物?”
“当然知道。”
“之前酒楼女子有言,每个窟窿都与木箸般大小,而方才仵作也说了肠子上沾着木屑,凶器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即便是不是木簪,也是细尖的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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