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比梅雨更没完没了。天气预报说入夜雨便会停,但如粉末般细微的雨幕仍包围着整条街道。栗原典子走进西武池袋线练马站前的商店街,商店前的通道盖有天棚,从车站到公寓步行约十分钟。
途经电器行门前,面向通道放置的电视正播着“恰克与飞鸟”的《SAYYES》。听说这首歌是当红连续剧的主题曲,CD也跟着大卖。典子这才想起,同事提到今天好像是最后一集。她几乎不看电视剧。
一走出商店街,就没有东西遮雨了。典子取出蓝灰相间的格子手帕盖在头上,再度迈开脚步。再往前一点有一家便利店,她走进去,买了豆腐和葱。本来也想买透明雨伞,看了价钱便打消了念头。
她的公寓位于西武池袋线旁,两室一厅,月租八万元。一个人住是太大了点,但当初找房子时,她本打算和某人同住。事实上,那个男子也曾住过几次,但也仅止于此。那“几次”过后,她便形单影只,宽敞的房间变得多余。但她没有搬家的心力,便这么住了下来。
现在,她庆幸当初没有搬家。
旧公寓的外墙被雨打湿,变成泥土般的颜色。典子小心不让衣服被墙壁的雨水沾湿,爬上公寓的户外梯。这幢建筑的一、二楼各有四户,她住的是二楼最里面的那一户。开了锁,打开门。室内一片昏暗,一进门的厨房与里面的和室都没有开灯。
“我回来了。”她说着,打开厨房的灯。家里有人,看玄关脱鞋处就知道了。肮脏的运动鞋扔在那边,“他”就只有这双鞋。
除了里面那间和室,还有一间西式房间。她打开西式房间的门,这个房间也是暗的,但里面有个东西在发光,是放在窗边的电脑屏幕。“他”就盘坐在屏幕前。
“我回来了。”典子朝着男子的背影又说了一次。男子正在键盘上输入的手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了一眼书架上的闹钟,再转头看她。“真慢啊。”“被留下来了。你饿了吧?我现在马上做晚饭。今天也是汤豆腐,可以吗?”“都行。”“那你等一下哦。”“典子。”男子叫住正准备到厨房的她,她回过头来。男子站起来,走近她,用手心抚触她的后颈。“你淋湿了?”“一点点,没关系。”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手从她的脖子移到肩膀。透过针织布料,典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握力。
就这样,她被紧紧抱住,无法动弹。男子吸吮她的耳垂,他熟知她的敏感部位。他粗野却又灵巧地操纵着嘴唇与舌头,典子感到背后有如一阵电流蹿过,使她几乎无法站立。“我……站不住了。”她喘息着说。
即使如此,男子依然不作答,用力支撑着想往地上坐的她。不久,他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把她的身子转过去背向他。接着撩起她的裙子,把丝袜与内裤往下拉。褪到膝盖下方后,右脚一踩,一下子全部脱掉。
典子的腰被男子抱住,也无法蹲下。她身体向前弓,双手抓住门把。门的金属配件发出声响。他以左手箍住她的腰,就这样爱抚起她最敏感的部位。快感的脉动穿透了典子的中心,她把身体向后挺。
她感觉到男子匆匆脱下长裤与内裤,又热又硬的东西抵住了她。在承受压力的同时,传来一阵刺痛。她咬牙忍住,她知道男子喜欢这个姿势。
男子的部位完全进入体内后,疼痛依然没有消退。男子一开始动,疼痛登时加剧,然而,痛苦的巅峰到此为止。典子咬紧牙根后,快感便紧接而来。疼痛仿佛不曾出现般消失了。
男子拉起典子的针织衫,把胸罩向上扯开,双手揉捏****,以指尖逗弄。典子听着他的气息,每当他吐气,脖子便感到一阵暖意。
不久,如雷鸣由远而近般,的预感逐渐逼近。典子四肢绷紧,男子的律动更加激烈。他的动作与快感的周期在她的体内开始共鸣。接着,雷电贯穿了典子的中心。她发出声音,全身痉挛,失去了平衡感,一阵天旋地转。典子的手自门把松开。她再也站不住了,双腿猛烈颤抖。
男子将****自典子的抽离。典子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撑着地板,双肩上下起伏,喘着气,脑袋里阵阵耳鸣。
男子把内裤与长裤同时拉起。他的****依旧昂然挺立,但他不予理会,拉上长裤的拉链。然后,宛如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回到电脑前,盘腿坐下,敲击键盘。从他手指的节奏里,感觉不出丝毫紊乱。
典子无力地撑起身子,穿好胸罩,拉下针织衫,然后右手抓住内裤和丝袜。“我得去准备晚饭。”她扶着墙站起来。
男子叫秋吉雄一,只不过典子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本名。既然他本人自称如此,她也只能相信。
典子是在今年五月中旬遇见秋吉的。那天天气微凉,她回到公寓附近时,看到一个人蹲在路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削男子,穿着黑色丹宁布长裤,上身是黑色皮夹克。
“你怎么了?”她边查看男子状况边问。男子面容扭曲,刘海覆盖的额头冒出黏湿的汗水,右手按着腹部,挥动左手,似乎在说没事。但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从他按住的腹部位置推测,似乎是胃痛。
“我帮你叫救护车吧。”
男子还是挥手,同时摇了摇头。
“你常常这样吗?”她问。男子继续摇头。她犹豫了一会儿,说句“你等一下”,便爬上公寓的楼梯,进了住处,用最大的马克杯装了热水瓶里的热水,加了一点冷水后,拿到男子身边。“把这个喝下去。”她把马克杯端到男子面前,“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胃清干净。”
男子并没有伸手来接,反而说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有没有酒?”“什么?”“酒……最好是威士忌。直接灌下去就不疼了。从前有一次,我就是这样治好的。”“别胡说八道了,那样会伤到胃的。你先喝了这个再说。”典子再次递过杯子。男子皱着眉头注视马克杯,可能是认为喝下去总比束手待毙好,便不情愿地接过,喝了一口。“全部喝下去,要洗胃。”
听典子这么说,男子露出反感的表情。但并没有抱怨,一口气喝光。“觉得怎样?想吐吗?”“有点。”“那最好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吐得出来吗?”
男子点点头,缓缓站起。他按着腹部,想绕到公寓后面。
“在这里吐就好。没关系,我已经习惯看别人吐了。”
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典子的话,却默默地消失在公寓后方。有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出来,只是不时发出呻吟。典子无法袖手离去,便等在原处。男子终于出来了,表情看起来比先前轻松了几分。他在路旁的垃圾筒上坐下。“怎么样?”典子问道。“好一点了。”男子口气很冷。“哦,那真是太好了。”
男子依然皱着眉头,坐在垃圾筒上跷起脚,手伸进夹克的内口袋,拿出一盒烟。他叼住一根,准备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典子快步走近,一把抽走他嘴里的烟。男子手里还拿着打火机,惊愕地看着她。
“如果你爱惜自己的身体,最好不要抽烟。你知道吗?抽烟会让胃液比平常多分泌几十倍。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就是这个原因。但是,空腹的时候抽烟,胃液会伤害胃壁,结果就变成胃溃疡。”
典子把抢来的烟折成两截,寻找丢弃的地方,却发现垃圾筒在男子的屁股底下。“站起来。”她要男子站起来,把烟扔进垃圾筒,接着朝男子伸出右手。“盒子给我。”
“盒子?”“烟盒。”男子露出苦笑,伸手进内袋,拿出烟盒。典子接过来,扔进垃圾筒,盖上盖子,拍了拍手。“请,可以坐了。”
听典子这么说,男子再度坐上垃圾筒,稍感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医生?”他问。
“怎么可能?”她笑了,“不过也不大远。我是药剂师。”
“哦,”男子点点头,“难怪。”
“你家在这附近?”
“对。”
“你自己走得回去吗?”
“没问题。托你的福,已经不疼了。”男子站起身。
“要是有时间,最好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急性胃炎其实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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