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1 / 1)

扎尔斯·德雷克今年21岁,上个月刚从警校毕业。

他在学校里成绩优异,毕业后被推荐到约克市的警队,本来应该已经从巡警做起,过着平淡的生活,却在经过一系列堪称严格的二次面试后收到了另一封录用通知,让他到别的地方去报到。

“你在那里会比在警队过得更有意思。”给他录用通知书的警官这么说。

这算是内部调动还是别的什么,扎尔斯也没弄明白,不过看过薪资待遇后,他觉得新工作和在警队里应该没太大区别,大概只是换了个部门——毕竟连保密协议都是同一个模板,上面还盖着同样规格的印章,他总不会被人从警队里拐卖去打黑工。于是他云里雾里地从警队里接到一条大黑狗,又拿到自己新的就职地点,第二天就到洛克希尔街来报到了。

事实证明,他可能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扎尔斯把狗牵到屋外去,打开狗屋的门让大狗自己呆着,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它的脑袋:“伙计,你家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大黑狗回到自己的地盘,趴在窝里用脑门拱他掌心,眼神平静,像在说他没见过世面。

狗屋里有一袋已经开封的狗粮,扎尔斯打开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没过期,于是给大狗把狗食盆填满,叹了口气,起身上楼去看自己今天开始要住的房间。

灰房子的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有四个房间,另一侧则是挑高的一楼大厅,天花板上悬着一盏落了灰的水晶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清理了。扎尔斯沿着走廊一路走去,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第一个房间房门大开,里面有沙发茶几和饮水机,显然被当作会客室在使用。第二个房间则是扎尔斯刚刚被安排的卧室,门是关着的,他伸手去拧门把手,却没有拧动。

有人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他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门,可这确实是“左手第二个房间”,二楼只有这一排房间,即使是小学生也不可能数错一二三四。

楼下倒是有人可以问,不过以对方刚才的态度,问得多了恐怕要被嫌弃,扎尔斯犹豫一下,还是先抬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随后忽然传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数秒后,反锁起来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扎尔斯有心想要为自己敲门的行为解释两句:“抱歉,这里……”

他的声音在看见开门的人后戛然而止。

扎尔斯敲过门后,二楼左手第二个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人。

有楼下那位女士的前车之鉴,扎尔斯也不敢保证这位是人类,毕竟他看起来……比洋娃娃一样的女性更不像人。

对方身材矮小,相貌看起来也像个小孩子,但头上长着弯曲的双角,蓬松的褐色卷发也没能遮住它们,再加上穿得整整齐齐的小号西服三件套,怎么看都像个被父母换上万圣节装扮,正在假扮小恶魔的小朋友。

但他表现得丝毫不像小孩子,甚至连人都不太像,面无表情地仰着头看了扎尔克一会儿,然后突兀地咧嘴露出一个笑来,说:“是新来的孩子啊,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关门’。”

他长得很可爱,如果不是张口说话的语气比楼下的女人还要老气横秋的话,扎尔斯说不定会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还没来得及思考对方口中的“关门”是什么意思,扎尔斯注意到,男孩已经走出房间,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他动作又快又急,跳出门外再伸手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门板被“砰”一声匆匆合上,扎尔斯都没反应过来,险些被夹到鼻子。

“好了,‘门’已经关上了,里面是你的房间,可以先休息。老大晚上应该会回来,到时你再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跟他打个招呼就好了。”

男孩又朝他笑了笑,笑容的弧度仍然很僵硬,但已经比刚才自然不少,就像是……刚学会该怎么笑似的。

扎尔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边努力把它从脑子里赶走一边问:“呃,可里面不是……”

刚才对方站在门里,出于礼貌他没有多看房间里面的摆设,可也记得那是个会客室模样的地方,只有沙发没有床不说,还有个硕大的酒柜立在墙角,怎么看也不像是提供给员工住的宿舍。如果这是他的房间,那确实有一点不太对劲。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男孩笑容不变,又拧着门把手打开了房门:“来,看看你的房间。”

会客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大不小,布置得很舒适的卧室。里面有床和衣柜,窗边还有单人沙发和小桌子,浅灰色的窗帘被挽起来,露出摆在窗边的绿色盆栽来——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正常的卧室,和扎尔斯先前设想的所差无几。

真实得让他以为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

“还满意吗?”男孩仰着头看他,这次像是已经能够熟练牵动面部肌肉了,笑容变得非常天真可爱,“我是这里的管家缪恩,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到楼梯口的房间来找我。”

自我介绍过后,没等扎尔斯对房间发表什么评价,缪恩已经松开门把手,慢吞吞地迈着步子走出去,进了他口中“楼梯口的房间”,也就是这个房间的隔壁。

扎尔斯看看他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貌似毫无异常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房间,最后还是试探性地往里迈了一步,走进了房间里。

地板很牢固,其他东西看起来也没有问题,他又往里走了几步,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床边,一切都正常得让他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了。扎尔斯把外套脱了挂在衣帽架上,环视一周后走到窗边,推开了虚掩着的玻璃窗。

来到这里以后遇见的人和物都不太寻常,他不是无神论者,但也不是动不动就联想超自然事件的人,虽然楼下的女人和缪恩说的话都很奇怪,扎尔斯还是愿意相信他们只是在跟新同事开玩笑。

……但愿如此。

他往敞开的窗口外面看了一眼,见大黑狗已经趴在狗屋里睡着了,于是打消了下去看看它的念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是约克市本地居民,父母家在郊外的农庄,所以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套换洗衣服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来之前扎尔斯以为雇用自己的会是什么特殊部门,但洛克希尔街是再普通不过的住宅区,这房子看起来也其貌不扬,进门前他已经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现实比他想象中更让人难以相信一些。

还在警校的时候,他就听一些教官和已经毕业的学员隐约提及这样的秘密机关——和警察不同,他们不公开行动,也不对公民负责,不承担人们日常安全的责任,而是和一些“别的生物”打交道,作为沟通的桥梁存在。

这样的机构不会需要很多工作人员,但偶尔会有分部要走像他们这样的毕业生,通常是担任保镖或者善后者的工作,具体工作内容他不清楚,不过去了这些机构的学员,工作后几乎都不太和他们来往了。

扎尔斯忽然觉得颈后有股凉意,或许他有必要了解一下工作内容,以决定是否增加职业保险的金额。

这么想着,他还是先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收拾好,打算出门去问问缪恩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以及晚餐他是否需要自己解决。

缪恩正在隔壁房间整理大堆大堆的书,见他敲门来问,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道:“晚餐会送到房间里,没有工作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出去吃,房间里没人的话不会送餐的。”

扎尔斯帮他把整理好的书依次摆到书架上,接着问:“那有工作的时候呢?”

“嗯……”缪恩皱了皱眉头,“有工作的时候,我们通常很难按时吃饭,几乎都是结束后再一起解决。”

见扎尔斯还不理解,他又道:“等老大晚上回来你就知道啦,没有助手,他这次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处理事件,以后你跟他一起行动,不会有问题的。”

缪恩表现出一副解释不清楚的样子,扎尔斯也就没有多问,帮他整理完那一地的书就回房间洗了个澡。等他从走廊尽头的浴室回到房间里,准备好的晚餐果然已经摆在桌上了。

晚餐比他想象中更丰富,有烤得正好的面包片和火腿,还有一份海鲜焗饭和爽口的小菜,几种不同的酱料摆在盘子的另一侧,准备晚餐的人似乎拿不准他的口味,还在旁边放了几罐啤酒和果汁。

扎尔斯开了罐冰啤酒,一边喝一边走到窗边去看狗屋,却发现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车。

是辆越野车,车灯还亮着,有人从驾驶座里下来,正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缪恩从门口小跑着出去帮忙,和车上下来的人一起往房子里搬东西——看起来是好几个沉甸甸的箱子,一个人很难搬得动。

“需要帮忙吗?”扎尔斯扬声道。

缪恩抬起头来,看见靠在窗边喝啤酒的他,很高兴地朝他招了招手。

他穿了件外套下楼去,和缪恩一起搬箱子的是个生面孔,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招呼,便无言地和他一人一头搬起下一个箱子,往大门的方向走。

小个子的缪恩得以解放双手,跟在他们旁边道:“来得正好,我还在想一会儿去敲你房门请求支援呢。”

扎尔斯低头看他:“嗯?”

“我们老大在车上睡着了,”缪恩叹了口气,“麻烦你等下跟桑切斯一起把他抬到楼上去,可以吗?”

扎尔斯的脚步顿了顿,回头去看还停在原地的越野车。

车不新不旧,但车身灰扑扑的,轮胎也全是泥,像是刚从野外开回来;车上灯还亮着,后备箱大开,刚才缪恩和桑切斯搬东西时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有人在上面睡着的样子。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跟桑切斯一起继续往前走,把剩下的箱子搬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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