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已无胎心”四个字撞进耳朵里的时候,我整个人如遭电击,原来并不是他不想要我们的孩子,而是......
我曾经一度把他当做杀了我孩子的凶手,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一次次将他血淋淋的伤口撕开,在上面毫无忌惮地撒盐,看他痛苦我便快乐。我到底都做了什么,连林澈都能轻易看穿的事,却困扰了我整整一年。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越聚越多,我终于不顾林澈在场,痛苦失声。
林澈拍了拍我的肩膀,“沾事者迷旁观者清,别太自责。”
林澈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急促地敲响,带我进来的那个女迎宾急匆匆地跑进来,“林总,厉先生来了。”
她说的厉先生应该是指厉枫然,林澈脸色立时一变,“带简小姐从后门离开。”
我赶紧擦干脸上的眼泪,起身朝房门口走。然而,已经晚了,厉枫然很快出现在门口,“简小姐,别来无恙啊。”
我努力控制着心里的恐惧,尽量语调平静地和他周旋,“厉哥好。”
厉枫然似乎被我的称呼愉悦了,微微一笑,“简小姐今天来这里是......”
“林总说新到了一壶好茶,让我过来尝尝。”说罢,我重新坐回到茶桌跟前,在紫砂茶盏里斟了杯茶,递到厉枫然面前。
厉枫然却没接,“简小姐既然这么有雅兴,不如到我那里坐坐。”
“不了,厉哥。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改天再登门品茗。”我婉转地推辞。林澈也赶紧接话,“我送简小姐回去。”
厉枫然脸色一变,“林总和简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话落,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简小姐,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满好。”
“厉先生......”林澈刚要再说什么,就被厉枫然高声打断。
“林总,琼琳的事我也很遗憾,不过,除了这个我那儿好像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林总不会忘了吧?”
看来今天我不跟厉枫然走一趟他终究不肯放过我,“厉哥既然这么有兴致,我奉陪便是。”
厉枫然很快将我带到另一间包房,那间房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靠墙摆放着六张大小不一的笼子,笼子四周蒙着黑布。包房正中的赌桌上摆着几张类似于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我在壹号公馆待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们在玩的是一种很变态的游戏。
这些卡片一共有十五张,其中九张是空白的,其余六张,每张正面都印有一种动物的图案,分别是藏獒、幼狼、斗鸡、狐狸、顽猴、毒蛇,对应笼子里的动物。这些动物都受过专业训练,不仅不怕人,见了人还会很凶狠地扑上来。
参与游戏的金主要选择购买其中一种动物成为它的主人。
游戏开始时,庄家会将一张有动物图案的卡牌插进九张空白卡牌中间,然后将这些卡牌的顺序打乱,图案向下摞成一叠,类似于洗牌。
摸牌的十个人被蒙上眼睛,摸到空白卡牌的意味着轮空,摸到动物图案的,那张牌面是什么动物,就要和什么动物关在同一张笼子里十分钟。
曾经有个新来的女孩和顽猴关在了一起,出来的时候,面目全非,混身是血。一张进去时还清秀白皙的脸蛋,出来时已经布满了蛛网一样的抓痕。
当然,如果不想和这些动物关进同一张笼子,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和这些动物的主人关进同一间房间,听从动物主人的摆布。
摸牌的都是壹号公馆里自愿做这个的高等服务员,做这个报酬高,平均来说做一晚上就会拿到一万块,幸运的还极有可能轮空,所以尽管知道这份工作有危险,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他们有的想赚快钱,有的想做上几票就洗手不干,也有的是家里确实有困难,不得不干。
不过即使选择后者,也并不轻松,来这个包间玩的金主多少都有点不良癖好,因此这个钱并不好赚。见我和厉枫然进来,包间里很多人都恭敬地起身和他打招呼。
更有个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的西装男人直接打趣道,“厉总今天带来的女人果然是极品,可别让别人混水了去。”
厉枫然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我带的人当然归我。”
坐他对面的一个男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可未必,还要看谁和美女有缘。”
这男人敢和厉枫然叫板一定不简单,我借着昏黄的灯光暗暗打量,男人大概三十出头,眉眼间带着一股硬气,个子不高,夹克衫休闲裤穿着很随意,鼻梁很高,眼窝很深,看起来不像是本国人,大概是D国附近的人。
“索萨老弟说的对,那咱们就看看谁和美女有缘。”厉枫然在上首的位置坐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游戏很快开始,我们十个人被黑布蒙住眼睛,开始摸牌。第一轮我还比较幸运,摸到是一张空白卡牌。摸到动物卡牌的是个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看着卡牌上玩猴的动物图案,脸都吓白了。
一张很大的笼子被几个人抬到房屋中间,笼子上的黑布很快被扯掉,里面是一只通体乌黑的猴子,身形有六、七岁的孩童那么大。围布一被扯掉,猴子猛地撞到笼子跟前,朝着人群呲出雪白的獠牙,嘴里发出凶狠的怪叫,仿佛分分钟就能把眼前的人当晚餐。
女孩吓得身体不停地颤抖,“我......我选主人。”
这应该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也正是游戏者的高明之处,先是用百分之九十的高轮空率做诱饵,之后再抛出凶兽制造恐怖心理,逼你自己做出选择,最后即使被金主施虐也会觉得比起被凶兽的袭击要幸运太多。
笼子重新被黑布罩上,里面的顽猴也瞬间就安静了。先前那三十多岁的D国男人吹了声口哨,站起身,经过我面前时瘦削的脸上流露出一点点遗憾,“美女,看来我俩的缘分还不够深。”看来,他就是买下顽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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