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吼!
吼!
O2球场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喊,宛若军威声一般,并不炸裂,甚至有些压抑,却将所有能量全部压缩起来,以一种滚滚闷雷的方式在屋顶之内激荡,室内球场纯天然的回音效果层层叠叠地累积叠加起来。
轰鸣,徘徊。
这些欢呼,不是为了高文或者已经离场的德约科维奇,而是为了刚刚登场的全新嘉宾——
一位个子娇小的金发女士。
年逾五十,身高还不到高文的胸口,站在高文身边越发形成鲜明对比,如同芭比娃娃一般迷你可爱,不过那一头金色短发却彰显出这位女士的些许叛逆,白色T恤搭配白色西装更是凸显职业女性的姿态。
如果有人以貌取人,因为身高而小觑眼前这位女士,那就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苏-巴克(Sue-Barker)。
BBC专业网球解说评论员,纵横解说评论界整整三十年,甚至就连桑普拉斯都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
而且,这位专业解说员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她依靠自己的严谨和专业赢得温布尔登的信任,成为温布尔登御用的专业中央球场采访主持人,她负责温布尔登的大量正式场合主持工作,俨然已经成为温布尔登媒体官方代言人之一,陪伴着温布尔登经历风风雨雨,甚至已经成为这项百年赛事的一部分。
现在,苏-巴克已经被誉为温布尔登的脸孔和声音,某种意义上的形象代言人。
从赛事组织者到球员再到观众们,人人都喜爱苏-巴克,她严谨而不失幽默、专业而不失温柔的形象深入人心。
今年,ATP年终总决赛专门邀请苏-巴克前来O2球场,负责赛后的现场采访,可见ATP的格外重视。
而这一举动,也得到观众们的积极响应——
眼前的欢呼,就是最好证明。
一直到巴克和高文完成准备,现场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这才安静下来,为赛后采访留下些许空间。
苏-巴克展露一个笑容,“恭喜,高文,恭喜你赢得了比赛,你现在感觉如何?”
高文站在话筒前,轻轻颌首,“有一点点嫉妒。上帝,谁能够不嫉妒苏-巴克呢。”
一句调侃,全场爆笑。
巴克的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你已经赢得了一切,但不能拥有全部,对吧?”
小小的调侃与反击,这就是巴克的风格,带着英国上流阶层特有的内敛与幽默,再次赢得一片笑声。
然后,巴克才继续采访,“去年,你在职业生涯第一年就赢得了登场O2球场的机会,但遗憾在半决赛输给今天的对手诺瓦克;今年,你连续第二年在O2球场晋级四强,并且在相同轮次遭遇同一位对手。”
“这次,你赢得了胜利,所以,现在感觉如何?”
高文轻轻耸了耸肩,“感谢上帝,比赛终于结束了。”
那夸张的表情和语气,瞬间就让全场观众爆笑如雷,包括巴克也不例外。
高文嘴角也上扬起一个笑容,后续才补充说到,“你知道,诺瓦克是一位伟大的球员……”
巴克却轻轻摇头,“不,我的第一个问题已经结束,你没有必要补充,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
看着高文满脸无辜摊开双手的模样,O2球场完全就是一片笑声海洋。
巴克微微一顿,“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场非常艰苦也非常接近的比赛,作为观众,我不希望比赛结束;但我能够理解,作为球员,你们已经倾尽全力。”
高文顺势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你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所以,不如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你来我往的小小碰撞,火花四射。
此时就可以看到巴克眼睛里的笑意,她也并不介意,“我们都知道这场比赛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想讨论年终世界第一的争夺,毕竟赛后新闻发布会还有一场恶战;我也知道你不想讨论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毕竟罗杰和拉法就在后面看着你呢。”
哈!
爆笑如雷。
包括高文也不例外。
巴克在这样的场合里,完全如鱼得水,“我现在想要讨论的是,你的年龄,恭喜,高文,今天你二十岁了。”
话题,还真是峰回路转。
话音才落,高文正准备开口回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纸烟花的爆破声,巴克也举起双手做出一个示意动作。
条件反射地,高文就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巨型蛋糕。
两位球童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放着一个巨型蛋糕。
尽管高文对蛋糕尺寸没有研究,但那个蛋糕看起来至少三十寸,堪比一张小桌板,正中央插着两个数字的生日蜡烛,“2”、“0”。
推车旁边,还有四位球童如同护卫队一般护着“航空母舰”前行,一边拍手一边唱歌。
“祝你生日快乐!”
意外。
完全意外。
高文转头看向巴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惊喜,精心准备的惊喜,幸福瞬间塞满了胸膛。
巴克脸颊上的笑容也完全绽放,跟着高唱“生日快乐歌”。
在高文二十岁生日的当天,他在O2球场击败德约科维奇,职业生涯首次晋级ATP年终总决赛的最后对决,并且由苏-巴克为他准备一场惊喜派对,在全场两万名观众的注视下,庆祝自己的特别生日。
毫无疑问,这就是高文人生里最特别的一个生日。
下意识地,高文就转头看向球员包厢——
托比亚斯居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一点风声。
球员包厢里,高文的团队成员全部站立了起来,托比亚斯笑得格外开心,桑普拉斯更是吹口哨起哄。
一贯没有太多表情的佩尔特左右看了看,也高高举起双手,“生日快乐歌”却唱不出口,绝对不是因为他五音不全,只是他认为,高文的生日应该稍稍特别一些,“生日快乐歌”着实太普通太日常太简单。
“搏击!”
佩尔特扬声喊到。
他想,这才是庆祝高文生日的正确方式。
阿加西转头看了佩尔特一眼,佩尔特有些窘迫,掩饰自己的狼狈,却没有想到,普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搏击!”
江彦云畅快地大笑起来,连连点头,然后用肩膀撞了撞高弘礼,他们也加入行列,一起高声呼喊起来。
一声,再一声,转眼就这样汇聚在一起,接管“生日快乐歌”的后半部分,在O2球场上空久久盘旋起来。
“搏击!搏击!搏击!”
这,就是高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