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男人的惊呼,一道身影在一片片四散的淡粉色玫瑰花瓣中迅速下坠。
闷哼声落下,卜耀廉被拽着被子等在下面的四个保镖用被子稳稳接住,剩余的花束也掉到了他的身上。
身体是没事,但人却被吓得不轻,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惨白的跟铺满了面粉一样。
再加上那摔得同样凄凄惨惨的鲜花,搞得像是要下葬似的。
裴娇娇走到阳台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卜耀廉。
一脸懊恼。
“哎呀,失败了呢。”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
“人家都说跳楼容易穿越,我本来想送你回大清王朝来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大清都亡了那么多年了,但凡是接受过一丁点高等教育的人,都不可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裴娇娇懒得跟卜耀廉废话,直接摆了摆手。
“张叔,把他裹起来,丢出去。”
“是,少奶奶。”
四个保镖动作麻利的将卜耀廉用被子裹了起来,然后被其中一个保镖像个竹筒粽子似的扛到肩头,在另外三个保镖的护送下,消失在了裴娇娇的视线里。
嗯,越看越有下葬的感觉了。
这一刻,裴娇娇觉得连空气都比刚才新鲜了许多。
但还不够。
“张叔,麻烦叫人上来帮我把这阳台消个毒。”
这话一出,张叔当然明白自家少奶奶说这个的意义是什么,立刻应下。
“是,少奶奶。要不您先到其他房间午睡,我把整个主卧都彻底清理一遍。”
“行,也好。”
毕竟墨寒之那个人那么挑剔,真要因为这个闹的他不舒服就不好了。
裴娇娇离开了主卧,换了个浴室去好好的洗了澡。
虽然刚才是为了惩罚卜耀廉,不得已才碰了他,但不好好洗一洗,她总觉得这两条胳膊哪哪都难受。
而与此同时,裹在被子里的卜耀廉跟垃圾一样被保镖丢在了公馆外最近的一个垃圾箱旁。
直到保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惊魂未定的从被子里连滚带爬的折腾了出来。
顾不上那些被玫瑰刺扎出来的伤口,他喘匀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两条走路都发软的腿,拼了命的往远处折腾。
他要逃离这里,逃离裴娇娇那个疯女人!
可还没折腾几米远,就腿软的走不动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到了地上。
膝盖和掌心传来的疼痛感唤醒了他被吓跑的理智,他手脚并用的来到一旁的围墙旁,靠着围墙坐了下来。
接着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拨通了裴小妍的电话。
刚一接听,裴小妍还没说话,他就对着听筒低吼道。
“她要杀我!那个疯女人要杀我!”
裴小妍被震的耳朵疼,下意识将手机拿远,远离耳朵,眼底也划过一抹不耐烦。
又在这说什么胡话了?
“卜耀廉,你……”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声更加撕心裂肺的低吼声打断。
“裴小妍!裴娇娇那个疯女人要杀我!要、杀、我!”
“……”裴娇娇要杀卜耀廉?
新闻不是说墨寒之刚刚辞去墨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了吗?怎么那个贱女人还敢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难道是一时接受不了墨寒之变得比之前落魄,失心疯了?
啧,看来她又有新的把柄可以抓一抓了。
想到这,裴小妍暂收心头的嫌弃,故作关心的问道。
“耀廉哥,你别急,有什么话咱们见面再说。你现在在哪呢,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卜耀廉报了位置,裴小妍立刻驱车前去,也看到了那个惨兮兮的坐在路边的男人。
原本得体的西装此时已经凌乱不堪,衬衫被划了好几道扣子,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也被弄得跟鸡窝一样凌乱,腿上还磨的已经露出了正在流血的膝盖。
要不是少了个缺角裂缝的碗,说他是乞讨的都绝对有人相信。
裴小妍嫌弃极了。
但为了抓住裴娇娇的新把柄,还是忍着恶心把他叫上了车。
“快上来吧。”
卜耀廉一脸感激涕零,赶紧上了裴小妍的车。
可屁股还没坐热,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就砸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幅德行?是裴娇娇做的吗?她都对你做什么了?她打你了?你有录音录像什么的证据吗?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卜耀廉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念叨的头昏脑涨。
但看在裴小妍这么急于关心他的样子,他还是尽他所能的回答了。
裴小妍听完,瞬间瞪圆了双眼,满脸诧异。
“你说——是裴娇娇亲手将你从三楼阳台上推下去的?!”
“没错!当时只有她在卧室,就是她!”
裴小妍的眼底浮起一抹算计,立刻启动了车子。
“走,我带你去医院。”
“小妍,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关心……”卜耀廉的感动刚从心头溢出,就听到裴小妍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两个字。
“验伤。”
“……”
呵,小贱人。
你就使劲作吧。
既然你不愿意把比赛的账号乖乖给我,那就别怪我出手毁掉你这些东西了。
我裴小妍得不到的,你裴娇娇这辈子也别想拥有!
……
洗掉了身上不舒服的感觉,裴娇娇终于可以一心沉浸在把卜耀廉从三楼丢下去的快乐。
虽然知道卜耀廉除了受到惊吓外什么事也没有,但这个在弄死他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举动还是让她身心舒爽。
可她这正哼着小曲美滋滋的洗着澡,不远处的被反锁的浴室门却突然“嘭”的一声被人撞开。
裴娇娇被吓了一哆嗦,本能的拽下一旁的浴巾。
但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裹起来,那道熟悉的身影就这样带着强大的气场,出现在她的眼前。
墨寒之沉着一张脸,径直走到裴娇娇的面前。
顾不上头顶那个还在努力喷洒着水流的巨大花洒,他长臂一捞,一只手拥住她,另一只按在她的脑后,不由分说的将裴娇娇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温热的水流迅速的从他的头顶滑落,打湿了头发和衣衫,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担忧与怒火。
裴娇娇有些发懵,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耳边就只剩下了墨寒之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就连那不断下落的水流声都成了可以被忽略的衬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