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1)

花懿欢直觉胸膛之中,气血翻涌,烈焰焚烧着她的理智。

她是执掌六界的神女,要什么没有?

哪里容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

花懿欢气极反笑,她扬起下巴,抬手揪住谢衍的衣领。

“我偏不如你所愿。”

她索性撕破伪装,露出娇蛮的面孔。

她刚揪住谢衍的衣领,便引来周遭一众保护谢衍的暗卫出动。

暗卫迅速将花懿欢包围起来,花懿欢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不自量力。”

谢衍自然知道他们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众人也甚至没瞧清花懿欢的动作,她已经利落地放倒一片。

她抬手扣住谢衍的腕子,谢衍一个恍神,再睁眼时,只觉得周遭景致飞速移动,鼓鼓风声划过他的耳畔。

花懿欢带着他飞过摇晃的树梢,掠过天边静止的云,甚至飞过了巨大的月亮。

不知过多久,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一大片宫殿庙宇。

谢衍望着这仙境一般的神仙居所,原来这就是她居住生长的地方。

他望着紧紧攥着他的花懿欢,无奈叹口气,几乎像是拿一个闹脾气的熊孩子没办法一样,他试图讲道理,“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花懿欢挑起他的下巴,冷言相讥,“当然是到我对你没兴趣为止。”

她带着他飞窜过一座座宫殿,终于在其中一间停下动作,这殿前,种着一棵高大的月桂树,枝叶繁茂,竟有几分像他庭院中的那棵古树。

谢衍没看清她的动作,便被她拉进内殿之中,她忽然推搡他一把,谢衍未有防备,踉跄着退后几步,方站定,周遭忽然金光大盛。

他眼睁睁地瞧着周遭自底伸出一根根金色耀眼的竖栏,直入殿顶,将他围困其中,这竟是一个黄金笼子。

他容颜殊色,自有一番威仪,此刻被困在这黄金笼之中,就好像这世间最昂贵的礼物,叫人心生向往,让人既想把他高高捧起,又想对他肆意妄为。

谢衍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愠怒的神色,她实在有些胡闹,他原以为她再怎么样,终究还是有分寸。

生气也好,厌恶也罢,她花懿欢,就是要让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到她身上。执掌六界的神女,如今疯起来,没人能阻拦。

这件荒唐事,给这位殿下的风流簿上,又添上重重的一笔。

此事也迅速荣登九重天热议话题榜第一位,得知消息的路听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花懿欢,你什么时候添了强抢民男的爱好?”

花懿欢低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刚添的。”

“你抢得可不是别人,那可是个皇帝啊,你这样,是要受天罚的啊。”路听霜有些着急。

天地一切都有章法,为了约束,即便是天界至高无上的人,也没有这样胡来的道理。

别人犯错,由她来制裁,她犯错,就要由天道降下惩罚。

花懿欢啜了一口茶,“我知道啊,喝完这杯茶就去。”

她的语气平淡极了,就好像在说,今日要做什么颜色的丹蔻一样。

路听霜再一次惊呆。

冷寂的天罚台下,花懿欢迈着步子,拾阶而上,她曳地的长裙,行走间,像是一抹流动在天际的云。

她昂首在天罚台站定,滚滚天雷劈下,声音振聋发聩,无数刺目的蓝紫色闪电,亮起又湮灭,像是要将她吞噬淹没。

墨檀得知消息赶到天罚台下时,天罚刚刚熄止。

容色无双的小神女,依旧昂首站在天罚台上,她甚至连发丝都没有乱,还有精力分出去维护自己的美丽,看来是没事,墨檀绷着的心不由松了口气。

花懿欢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她甚至摘下一朵仙道上的花,放在手中把玩。

众仙心中不由起敬佩之意,天罚的恐怖程度,所有人都有耳闻,这位殿下竟然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挨过去,天界话题舆论从殿下的风流程度,转到了殿下的武力值上。

花懿欢踱步进到流欢殿内,周遭再无人能窥探,她伸出手紧紧扣住门框,猛然呕出一口血,莹白花瓣上,染上点点艳丽颜色。

谢衍没想到,花懿欢将他困于这黄金笼中后,一连三日,都没有来看过他。

每日的膳食照样有人来送,甚至还有人自凡间拿了折子来给他批,除去不能上早朝,办公换个地方外,谢衍惊觉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公子。”黄金笼外,每日负责为他送膳食的朝霞仙娥准时到来。

她朝谢衍婀娜一礼,将食盒递过去,谢衍接过来,“多谢。”

朝霞送完膳食,多瞧了几眼这位面容英俊的男子,在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贪慕,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难以自持地喜欢上了他。

她忍不住去想,他该拥有的,是一位清秀温柔的仙子,陪伴在他身侧,在他疲累的时候,为他解解乏。

而不是,而不是花懿欢那种过分妖媚,过分强硬的神女。

趁仙娥停在笼外未走之际,谢衍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去哪儿了?”

她指谁,自然不言而喻。

朝霞仙娥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殿下昨日外出处理事务,如今不在天宫。”

谢衍垂下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瞧见她来找他。

就这么又过两日,今日来给他送膳食的,换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仙侍。

谢衍心中奇怪,只以为往常那位仙子有事耽搁了,也没有多问。

午后,他小憩醒来,忽然发现怀中多了个人,她长睫垂下,睡颜安静。

正是花懿欢。

她看起来似乎累极,他方才的动静,竟完全没影响到她。

谢衍静静望了一会儿,在谢衍看来,她赌气,耍性子,想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都如同孩子的心性一样。

她的长睫忽然颤了颤,紧接着便睁开了眼,谢衍躲闪不及,同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觉得有些尴尬,可她似乎浑然不觉,搂上他的胳膊,嗓音竟带了点撒娇意味,“我这几日有事,不是故意冷着你的。”

见她这样自然,谢衍的尴尬情绪忽然也散了,他认真点头,“嗯,我知道。”

花懿欢眸光一闪,也不追究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找那位沉默寡言的仙侍要了一些东西,又借了小厨房,花懿欢的自芥子中拿出一张美人榻,安置在月桂树下,百无聊赖地躺在上面等他。

没过多久,谢衍捧着一碗面走出来,搁到她堆满茶点的案几前。

“这是凡间的习俗。”他说。

那碗面再寻常不过,只是一碗清汤面,撒上几缕葱花,连一块肉都没有,挑剔的花懿欢捧起碗,竟然觉得味道还算不错。

“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她意外道,她以为人间的帝王,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贤惠的一面。

谢衍没告诉她,他无父无母,每年生辰,除去国宴之外,都是自己过的,每一年,他都会给自己煮这样一碗面。

花懿欢专注吃着,谢衍在一旁整理书案上的书和卷宗,气氛一时之间,竟然十分融洽。

理着理着,谢衍那边的动静忽然顿了一下,花懿欢听到他状似无意地问,“之前那位给我送膳食的仙子,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借他的书卷,还没还。

花懿欢动作一顿,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样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从她这里,打听别的女人吗?

花懿欢没回他这话,只伸手指了指他书案上的那瓶花,“那是从哪儿来的?”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谢衍已经能琢磨透几分花懿欢的心思,他直觉说了不会有好事,“我不知晓,许是扫洒的人添上的。”

花懿欢眼中讽刺更浓,她手一挥,半空之中,径直浮现一道水镜,其上,是这几日他同朝霞相处的日常。

谢衍猛然转头,瞧见花懿欢眼中的讽刺,他有些难以置信,“你监视我?”

花懿欢冷笑一声,慢慢走过去,抬手捏起谢衍下巴:

“你们郎情妾意,好得很呐。”

谢衍不知该怎么同她解释,她瞧见他写的诗,遂开口问他,说有许多事情要向他请教,谢衍只得借了她一本词去看,她得了他的书,非要做点什么回报他。

晚上时候便给他带来了那花瓶,花瓶之中是一株白色的花,花朵怒放而张扬,几乎是一瞬间,瞧着这朵花,他便想起了花懿欢。

他没有忍住,便将那花留下了。

可这样隐秘的心思,他如何能同她去讲?

眼观他越是沉默,花懿欢的怒火就烧得越厉害,她自然知道,他没有那种心思,他连她这样貌美的神女都瞧不上,还能瞧得上别人吗?

可他当时对她如何,哪怕拿出对她的冷冰冰和守身如玉去对别人,也不至于惹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蝴蝶。

她花懿欢看中的人,旁的人觊觎一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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