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北寒见问,侧头看着苏言初,低声说:“天门宗的那个大阵,我感觉到十分熟悉,所以去看了看。”
苏言初知道云北寒说的,是万玄阵。
她其实觉得十分惊讶,因为之前云北寒还因为那个阵法,而感觉到不适呢。
自从有了镇魂之后,才没有再受到万玄阵的影响。
这会怎么会感觉到熟悉呢?
云北寒闭上了眼睛,感受了片刻,才继续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建造那个大阵的灵力,是跟我同宗同源的一般。”
苏言初听了,眉头稍稍皱起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
好像云北寒身上,本来就有很多的矛盾。
那只小鸡,凤凰的化身,认他当作主人。
小鸡又说,它的主人不会是魔族。
而南疆的那条龙,又认他当魔界之主。
丁勉说,云北寒身上有魔族的封印,或许真的是魔族之人。
但是,云北寒又觉得这镇压魔族的万玄阵,跟他同宗同源。
这往完全不一样的两个面,都被统一到了云北寒身上来了。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想着,她看着云北寒,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好奇。
云北寒感觉到少女的目光,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苏言初勾起嘴角笑了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是觉得有些好奇!”
“好奇?”云北寒看着巧笑嫣然的少女,眼眸之中多了几分不解。
苏言初点点头,继续说:“好奇你跟万玄阵有什么关系,还好奇,你跟魔族有什么关系。”
云北寒听了,默然不语。
他也记得,上次在南境的时候,那条龙就认他当魔族之主。
还有,丁勉说他体内有魔族的印记。
每一桩每一件,他总有一种感觉,仿佛他真的跟魔族有关系一样。
一时间,他自己也不清楚,到是什么情况。
“初初,如果我真的是魔族,如果我被世人追杀。你会如何?”
云北寒看着苏言初,眉头稍稍拧起,认真地问了一句。
苏言初对上云北寒的双眸,眉眼弯着,伸过手去。
她晶莹白皙的指尖,按住他的眉心,揉了揉。
将他拧起的眉间抹平了,才低声开口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你愿意听我的话,我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云北寒看着苏言初,眉眼稍愣。
初初说,只要他听话,就都陪在他身边。
可是……
“初初,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是魔族,他们都会以此为借口……”
苏言初手指下滑,按住了他说话的薄唇。
她笑了笑:“我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要追杀你,我也愿意陪你扛!只是……”
苏言初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全天下追杀,她都不怕。
她唯一怕的,就是,或许她陪不了他这么久。
因为,如果这具身体,依然是承受不住朱雀封印的力量。
那么,用不了太久,她就会焚烧而死。
到时候,或许就无法在陪着他了。
“只是?只是什么?”云北寒伸手抓住了苏言初的手,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苏言初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开口说:“没有什么……”
云北寒的眼眸深邃几分,似乎还带着一些担忧。
他抓着苏言初手的力道紧了紧。
“初初——”他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从万蛇深渊回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没有心了,也不会害怕了。
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因为她说了可是。
因为她欲言又止。
苏言初感受到他的不安,看着他,认真开口:“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就算跟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好不好?”
云北寒微怔,感觉心中的慌张别抚平。
“初初——”
云北寒再次喊了苏言初一声。
这一次,他嗓音之中的彷徨消失了。
嗓音之中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
与平时的淡漠相比,似乎带着浓厚的感情。
“嗯?”苏言初温声应了一句。
“我可不可以,抱着你?”云北寒继续说了一句。
苏言初听了,无声地笑了起来。
世人都说,眼前的少年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之前,玉蒹葭还害怕他伤害她。
可在她面前的时候,这少年,就三十想要拥抱她,也会小心翼翼地询问。
偏偏,他这个模样,她根本拒绝不了。
苏言初想着,索性在他身边坐下,主动伸出手,抱着他。
云北寒表情顿了顿,随后紧紧圈住了她。
苏言初在云北寒怀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你还记得那天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吗?”
云北寒想了想,点了点头:“记得,我让云一他们在追查,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断手之人。”
云北寒说着,眼眸之中染上了几分寒意。
他现在虽然不知道,那人躲在哪里,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将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的。
苏言初感受到云北寒浑身的寒意,笑着说:“我今天看到他,发现他的手,竟然安然无恙。你说你奇怪不奇怪?”
云北寒眉头拧了一下。’
那天他亲手将那人的手削下来的。
不会有错。
“那天,他的手,确实已经断了。”云北寒说。
苏言初点点头。
她当时也是亲眼看着云北寒将肖楚然的手削掉的!
虽然当时她疼得十分难受,但是也不会看错。
“他在哪?”云北寒低声问了一句。
他要不想那人继续活着。
苏言初自然知道云北寒的想法。
她低声说:“放心,会有人帮我们处理他的!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谁?”云北寒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待会我带你去!”苏言初嘴角带着轻笑,开口说。
“嗯。”云北寒应了一声,对于苏言初的话,深信不疑。
苏言初和云北寒说的肖楚然,此时正在自己住的房间里跪着。
他跪着的方向,是一个软塌。
软塌上,梁芳菲垂腿坐着,脸上满是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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