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信件,陈啸庭三人立马赶了过去。
来到屋子里,看见中间火苗已经熄灭的火盆,陈啸庭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从兵卒手里接过信件,陈啸庭一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胡人的字。
王相贞二人也是如此,于是他们立刻命人去请军中书吏,这些人当中有懂胡语的。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当火盆已经快没有温度时,从指挥使司请的书吏才赶到。
经过翻译后,这就是几份简单的家书,但也能从其中透露出这些人间谍的身份。
“王大人,你怎么看?”陈啸庭抬头问道。
这一切王相贞都看在眼里,便听他道:“这几封信里已提到,他们是为金帐汗国探听消息,便已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那咱们就带着外面的尸体和这几封信,去向黄公公禀告?”陈啸庭问道。
这时王相贞却道:“陈大人,此时已经了了,你直接向黄公公说明就是,我就不去热黄公公生气了!”
陈啸庭当即便道:“这怎么行,既然是王大人你率人剿的贼,自然也该你去向黄公公交代!”
在这一点上,陈啸庭不会有让步,这种事情责任就该由王相贞来承担。
最终,王相贞还是没能说服陈啸庭,两人只得一起去见黄庭。
当陈啸庭三人再度回到院子,八具尸体已经被整齐摆放,在有的人身上还搜出了令牌来。
这下,院子里这些人秘谍的身份更被坐实,只不过没能缴获那些被烧掉的信件,着实让陈啸庭感到可惜。
想到此处,他又觉得王相贞做的决定很蠢,他完全可以最快将这些拿下,那些信函就不会被烧掉了。
最后,王相贞命令带上这八具尸体和相关物证,在陈啸庭的陪同下去见黄庭。
没过一会儿,陈啸庭与王相贞便来到了黄庭住处之外,此时这里由东厂的人守着。
“劳烦通禀黄公公,就说贼人已经抓到了!”王相贞上前道。
这时陈啸庭在后面站着,在更后面则是二十几名兵卒,正把尸体和搜到的物证摆放好。
没过一会儿,便见到大档头徐轩从里面出来,只不过看向王相贞的眼神很是不善。
“徐大人!”王相贞见礼道,他把自己位置摆得很低。
来到门外,徐轩望了一眼后面忙碌的兵卒后,才对王相贞道:“王大人,你说已经把贼人抓到了,在哪里?”
王相贞往背后看了一眼,然后才道:“徐大人,贼人负隅顽抗,已经全被剿灭,后面就是他们的尸体!”
徐轩迈步往前,来到了尸体面前,对一侧兵卒道:“把布取下来我看看!”
每具尸体上都盖着白布,当被取下后可以看到这些人满身的伤口,便可想象之前的战斗有多激烈。
这时王相贞便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被我手下兵卒包围后,知道被抓后生不如死,于是便不要命的打!”
“在动手之前,我也让手下兵卒们注意,最好是抓活口……但没有办法!”
王相贞解释很到位,以至于徐轩也说不出什么,只听他道:“王大人,这些话你对的黄公公说去!”
说完这话,徐轩便走到门口,然后道:“二位大人,请进吧!”
王相贞站直了身体,既然徐轩做不了决定,那他也就没必要对他太过恭谨。
紧跟着王相贞身后,陈啸庭也进了院子里面,在徐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暖阁外。
如今仍天寒地冻,当徐轩撩开帘子进去时,便有一股暖风从里面吹出来。
在徐轩通禀之后,便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进来吧!”
王相贞当先撩开门帘进去,而陈啸庭则紧跟其后,里面确实比外面暖和。
房间里一股浓郁的药味,黄庭此时正躺在床上,原本就白的面孔看起来更是白得吓人。
“见过公公!”王相贞躬身行礼道。
此时黄庭睁开眼来,却没让王相贞起身,而是对一侧徐轩问道:“外面怎么样?”
徐轩便答道:“回禀公公,王大人已经将贼人绳之以法,尸体就摆在院子外面!”
“是什么人?”黄庭语气虚弱问道。
徐轩便把目光扫向王相贞,那意思就是让他自己说。
王相贞便开口道:“回禀公公,贼人是金帐汗国的奸细,此处有腰牌和书信为证!”
这些都是关键证据,所以王相贞把他们都贴身携带。
徐轩把东西接了过来,然后递到了黄庭面前。
黄庭只扫了一眼后,便让徐轩把东西撤下去。
接着黄庭便道:“人抓到了就好!”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此了结了?这让王相贞有些难以置信,原本黄庭会质问他几句的。
就在这时,只听黄庭道:“金帐汗国的奸细实在可恨,把那些人的头都割下来,泰西每个城门口挂两个,让那些胡人瞧瞧!”
虽然黄庭此时虚弱,但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
此时王相贞却道:“公公,这样做……会不会恶化我们和金帐汗国的关系?”
这话之前刘雄山也问过王相贞,却没想到此时他也问了出来。
黄庭便道:“怎么……你怕了?”
“卑职不敢,这就吩咐手下照办!”王相贞连忙道。
随即黄庭便道:“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做事吧!”
其实王相贞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房间,于是他说道:“那公公好生养伤,卑职这就下去安排!”
王相贞离开了,整件事就这样诡异收场,虽然问题解决陈啸庭心里的疑惑却更甚。
那个受伤的神秘人是谁?刺客为什么要害他?此时他又在何处?
刺客又会是谁派来的?黄庭对此事为何要重拿轻放?
这些问题都堆积在陈啸庭脑中,但他此时却无法探究,只能和王相贞一道退了出去。
当陈啸庭出来后,外卖的尸体已经被搬走,想来王相贞已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见陈啸庭从里面出来,王相贞长舒一口气道:“陈大人,此事总算了解,本官觉得轻松了许多啊!”
陈啸庭也点了点头,然后道:“是啊!谋害钦差是大罪,王大人想必也一直心感忧心!”
王相贞微微笑道:“黄公公宽厚,才未加罪你我,咱们得感激他才是!”
黄庭宽厚?陈啸庭心里嗤笑一声,王相贞这马屁拍得可真响。
但陈啸庭随即也道:“是啊,黄公公于我们有恩!”
不管怎么说,黄庭都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陈啸庭觉得有必要口头感谢一番。
“晚上喝酒?”王相贞试探问道,他一个指挥使请陈啸庭,当然是给足了面子。
偏偏陈啸庭却道:“还是不了,黄公公现在还躺在床上,喝酒可不太好!”
这是表面的话,更关键的原因是,陈啸庭不想和王相贞搅和在一起,这人牵涉的问题很大。
王相贞也不以为意,便道:“也对,那来日方长,以后再请陈大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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