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给秦玉竹发出那道传音符时,他已下定决心,选择去百越国执行宗门任务。
毕竟一旦叛出宗门的话,以自己的资质,未必会有门派肯收下自己,到时说不定只能做散修了。
云扬并不是觉得散修不好,只是他目前炼丹和制符都才一阶中品,根本赚不到足够修炼的灵石。
如果没有宗门优渥的修炼环境,还有宗门任务和灵田的灵石收益,他进阶筑基期的希望将更为渺茫。
而云扬去藏书阁查阅资料发现,这个任务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危险。
这是因为青堂与宗门其他地方不同,保密性极强。
即使是堂主,也只是知道各执事的任务,至于如何去做以及人在哪里,都是一概不知。
更不要提执事之间了,若无特殊情况,更是连彼此的身份都不知晓。
只要小心些的话,全身而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云扬盘算已定后,便取出张传音符,将自己的想法录于其上后,便令老管家将传音符给慕岚送去。
过了不久,老管家便匆匆赶回,也带回了慕岚的答复。
答复只有两个字:同去
云扬心头一喜,他在百越国可谓人生地不熟,有实力不错又值得信任的好友在身边,许多事都会方便不少。
任务颁发给内门弟子后,虽然暗地里已是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依然维持着平静。
这也很好理解,以他们练气期的修为,无论作何打算,都只能离开宗门后再进行。
做完这些后,云扬又赶到了百宝阁,将宗门贡献点全都兑换成提升修为的丹药。
除此之外,他还花灵石又买了些解毒和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在宗门出售的丹药,要比外面坊市便宜不少,多准备些也可省下些灵石。
这期间,还因此闹出了不大的岔子。
因为这次执行外派任务的内门弟子约有数百人,且大都是长期的任务,都对高阶丹药都有需求。
百宝阁内的高阶丹药本就不多,经过一些弟子的疯狂抢购,很快便已售罄。
而等到其他修士来到百宝阁时,自然都是失望而归。
云扬做好一切准备后,回到自己的住处,静静地边修炼边等候着。
因为青堂在百越国的驻地乃是绝密,宗门不可能轻易告诉弟子,便派遣一名筑基期修士,将他们护送到目的地。
三天过去后,云扬正在打坐修炼,突然,手里的任务卷轴却闪出紫色光芒,正是筑基期修士召集弟子的标志。
他睁开双目,向门外守着的陈大虎传音几句后,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云扬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先到金灵院中找到慕岚,再一同赶往外务堂集合。
等两人来到外务堂时,一艘巨型金光梭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金光梭前站着一方脸中年人,乃是在坊市和云扬有一面之缘的林师叔。
当初在坊市时,林师叔并未告诉云扬姓名,只是给了他一块“林”字令牌。
后来云扬才打听到,林师叔名叫林剑平,如今已两百三十余岁,修为在筑基前期。
林剑平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同阶修士,在宗门的人缘并不好。
不过据传他是宗门某代结丹期掌门的嫡系子孙,因此地位倒是颇高。
“见过林师叔!”
两人向林剑平弯腰行礼,恭敬道。
“上金光梭后找个房间住下,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林剑平向云扬微微点头,旋即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云扬心中郁闷,他本想借此机会,向林师叔打探些消息。
可林剑平这样一说,云扬自然无法再问,只得和慕岚登上金光梭。
金光梭上的舱室不小,因此两人并未分开,而是选择了一间大舱室。
“墙上安了隔绝神识探测的阵法,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彼此的身份吧。”
走进舱室中,云扬敲了敲墙壁,有些惊讶地道。
他之前也乘坐过金光梭,但舱室的墙壁都是由普通的木板构成,根本没有禁制。
“这样也好,就算船上出了叛徒,也连累不到我们。”
慕岚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口中淡淡地回应道。
云扬虽然面上微微一笑,但眼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慕岚所说的并非不可能发生。
对琼音阁来说,在其境内刺探情报的青堂,绝对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肯定有不少弟子,对宗门的举措心生失望,事先安排好了退路。
在这些退路里,将青堂的情报卖给琼音阁以作晋身之资,未尝不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从墙壁上的神识禁制来看,宗门应该对此早有防范。
云扬虽然无法探测到外面的动静,但从墙壁上传来的震动还是能判断出,金光梭已开始缓缓升空。
与此同时,宗门大殿上,钟文羽双手负于背后,面色肃然地打量着墙上的壁画。
壁画上画着的,乃是归一宗千余年前经历的一场大战的场面。
当时魔修来袭,归一宗无力抵抗,宗门弟子死伤大半,整座玉凰山都被修士的鲜血染红。
壁画正中央的青衣男子,便是当代的掌门,也是归一宗第七位结丹期修士。
当时他面对两名同阶魔修的夹攻,先是拼着重伤斩杀了一个。
随后,他又自爆了体内的金丹,将另一名魔修也炸为灰烬。
爆炸的余波还灭杀了十数名筑基期魔修,和数不清的练气期魔修。
正是因为有他以生命为代价的拖延,归一宗才撑到了清虚门的援军,保住了宗门的根基。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越传越近。
钟文羽没有回头,直接开口问道
“赵老,他们都离开了吗?”
来的果然是驼背老者赵老,他不敢怠慢,连忙躬身答道
“禀掌门,最后一艘金光梭也已离开,估计半月后便能抵达百越国。”
旋即,赵老见钟文羽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询问道
“据我所知,离开的弟子大都心怀怨望,就算能安然返回,恐怕也很难为们宗门效力。”
“敢问掌门,为何要行此毁我归一宗未来之做法?”
钟文羽依旧没有回头,而是有些悲怆地反问道
“未来?我们现在还有资格谈论未来吗?”
就在赵老惊惧莫名时,钟文羽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他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壁画上浑身是血的青衣男子,冷冷回应道
“你只需要记住,只要我在,归一宗就永远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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