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知道击杀多少星魂兽和机关,唐天犹如闲庭信步,身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
迎面的阳光,让唐天眯起眼睛,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不喜欢阳光。
瞥了一眼天空的星辰,唐天分辨了来自己所在的位置。
仙女座。
这次自己的活动时间算比较充裕,自己可以做不少事情。若非真的没有办法,他早就无法忍受那个“自己”令人发指的低效率。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改变这一切。抵达南十字座的时候,就是决战的时候,现在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个“自己”,都远远不够强大。
而且,那个“自己”虽然有些白痴,但是成长的速度,也让他不得不承认比自己更强。他足够冷静,蛰伏和等待,对他而言,和进攻并无区别。而且,他对自己有着准确的判断,他更适合的地方,还是黑暗。
那个“他”横冲直撞,而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在敌人露出破绽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这才是他最擅长的。这个方案,最适合双方的发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好不容易有透气的机会,他也不想浪费。
虚空暗炎的力量对于现在的唐天来说,实在太强,那个“自己”这次受到的冲击强烈。如果是正常状态,“他”会昏迷十五天左右,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
十五天的时间,自己要好好地规划一下。
左掌五指张开,唐天往脸上一抹,黑色的虚空暗炎,化作一张燃烧的黑焰面具,附在他脸上。唐天的身体内冒出汹涌黑焰,幻化作一个披风,把他的身体笼罩其中。这些黑焰,就像普通的火焰,感受不到半点虚空暗炎的气息。右掌中狱海剑化作一抹虚空暗炎,迅速地缩小,变成一把黑色的细刺剑。
狱海剑过于显眼,没有护手的特征也让人印象深刻。没有护手的细刺剑,看上去就像一根尖锐的细铁条,应该也更加常见。
忽然,他听到远处有动静。
唐天的身形骤然消失不见。
唐天静静地立在树枝上,就像一只隐藏在夜色中的夜枭,茂密的树叶把他的身体遮掩住。场内战斗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距离他们不到二十丈远的地方,藏着一个人。
安德丽娜坐在岸边,托着下巴,金色的卷发洒落香肩,高挺的鼻梁,深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迷人。束腰的长裙,把她饱满的胸部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心往下沉。
她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情况对她越来越不利。可是对方的人,已经把她包围,她无法突围。
“公主殿下,请不要毫无意义的挣扎,这并不能改变您的处境。”战圈外一位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悠然道,他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十分迷人。
但是落在安德丽娜眼中,却是如此可恶。
但她知道此时发脾气没有用处,她的眼睛露出惊惶和恐惧,楚楚可怜“乔治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要害我吗?”
乔治亚有些黯然:“安德丽娜,这是主上的命令,投降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安德丽娜凄然:“乔治亚,我不想嫁给光明武会的邹宁。如果我回去,他们一定会强迫我嫁给邹宁。邹宁只是齐山的一条狗,我绝不会嫁给他。”
乔治亚心中难过极了,他知道邹宁的名声极其糟糕,他柔声道:“安德丽娜,别挣扎了。我一定会尽我的可能,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是主上的命令,我们是无法违背的。”
“没时间了,乔治亚。”安德丽娜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明天光明武会的人就到了。如果明天,我还在宫中,他们一定会把我嫁给邹宁。主上是不会反对的,我在继承者的排名,只有第三。”
“啧啧,乔治亚,难怪你一直升不上去!”一个声音忽然乔治亚身后响起,呼啦,一大群人涌了出来,把他们所有人都围住。
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尽是嘲讽:“真是妇人之仁!好了,你可以滚蛋了,这里交给我。”
安德丽娜收住眼泪,她的眼睛露出绝望之色。乔治亚和她一起长大,她对其性格了如指掌,他其实相当天真善良,若是自己苦苦哀求,说不定他冲动之下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是巴夫是一位真正铁石心肠的冷血杀人狂。
哀求只会让他感到愉悦和兴奋。
那些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护卫,是巴夫麾下的精锐,每一人的实力都极为强悍,乔治亚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乔治亚脸色铁青,巴夫当面骂他妇人之仁,他却不敢开口。巴夫在仙女座位高权重,他是主上的侍卫长,一身实力,深不可测。若是自己表现稍微犹豫,巴夫会毫不犹豫把他格杀,哪怕他是枫叶家族第二位的继承人。
他眼角抽搐,恨声道:“走!”
乔治亚手下的护卫纷纷如释重负,巴夫的凶名,在仙女座绝对可以止住小儿啼哭。
乔治亚的队伍仓皇离开。
巴夫咧嘴看着面前的安德丽娜,目光毫不掩饰炽热,舔了舔嘴唇:“安德丽娜,你终于要落到我手里,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安德丽娜的脸色骤变,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紧,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厉声道:“你敢!巴夫!哪怕我嫁给邹宁,也容不得你来侮辱我!”
巴夫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良久方止,猛然道:“邹兄,给我玩两天如何?”
巴夫身旁一位相貌邪气阴柔的男子轻笑一声:“巴兄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女人这种玩物,要大家分享才有意思。我那还有几个水灵灵的妞,今晚一并送到巴兄府上,个个都是有来历的哦,名门之后哦,还请巴兄品鉴一二。”
安德丽娜如坠冰窖,手脚冰凉。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相貌邪气的男子,身形摇摇欲坠。
“安德丽娜,服侍好巴将军哦。”邹宁邪邪一笑。
巴夫得意无比,满脸狞笑地朝安德丽娜走去。
安德丽娜无比绝望,但是她知道,此时任何的哀求和哭泣,只会让对方更加得意。她挺直胸脯,雪白的手指拢了拢刘海,自然而然地摸着自己的脸,缓缓开口。
“巴夫,你和光明武会勾结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投向两人的目光,充满轻蔑。
“至于你,邹宁,你只配做一条狗。”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指尖多了一根蓝汪汪的针,触着她脸上雪白细腻的皮肤。
巴夫瞳孔一缩,停住脚步。
这女人果然心机深沉,刚才那般失魂落魄,竟然早已经准备好自我了结。
“呵呵,狗最喜欢的,就是猎物。”邹宁阴阴一笑,得意无比:“安德丽娜小姐,想在我面前玩这些花招,你还太嫩了点。”
安德丽娜心中一跳,忽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她的全身都不听使唤。
“巴将军,请尽情享用。”邹宁邪魅一笑。
巴夫哈哈大笑,失而复得,比什么都让人兴奋。那张绝美的脸庞的绝望,让他兴奋得骨子里都有些战栗,他大步流星,伸出手掌,抓向安德丽娜饱满的胸部。
安德丽娜心灰若死。
忽然,一根冰冷细长的金属条贴着她的雪颈,悄无声息地向前刺去。
安德丽娜被这股寒意激得浑身汗毛直竖。
巴夫手掌掌心就像被蛇咬了一口,蓦地一痛,他闷哼一声,抽身疾退,口中怒吼:“谁!”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一个激灵。
一根细刺剑,贴着安德丽娜的脖子,伸出一截。
众人这才骇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德丽娜身后多了一个人。
对方提着黑色细刺剑,缓缓从安德丽娜身后走了出来。
黑色的火焰面具,遮住他整张脸庞,灰白的眼睛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流淌着黑色火焰的披风,把对方的身形笼罩得严严实实。
手中那把细刺剑,让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禁一缩。
没有护手的细刺剑,就像一根笔直的细钢条,让这把细刺剑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和纤细,而只有凶险狠厉。在场诸人,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对兵器的理解远比一般人深。
细刺剑本来就是极度强调进攻而忽视防守的一种剑,而护手就是它极少数有效的防御功能之一,而连护手都没有,那就说明这名剑客,追求的是极端的进攻,完全不思考半点防守。
什么样的剑客,才敢用如此凶险极端的细刺剑?
才会一味追求进攻,而连性命都不顾?
要么是死士,要么就是对自己进攻能力有着绝对自信的剑客!无论哪种,都让邹宁心中有不妙的预感。
唐天的细刺剑静静地垂在身旁,他的身形笔直如枪,身上的黑焰缓缓流淌,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团彻底的黑暗之中。
全场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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