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评价的话,朝仓千夏只能给出赤司征十郎是个挂壁这样一个结论。
潜入后不动声色地避开已经能够隐约感知到的魔法检测,布下防御结界,然后一举破除了在人质周围设下的属于阴阳师布置的结界。
大范围催眠,调动纸人将所有人质一口气送了出去不说,虽然看起来作为吸引火力的核心目前有点狼狈,但已经在因为圣器忽然被夺走,同伴毫无消息传出而心神动摇了的红衣主教手底下撑了十来分钟了。
虽然这也有朝仓千夏压着对方限制不得使用四阶以上范围魔法的缘故在,但能在这点时间里连对方的攻击套路都逐渐摸索出来,开始布置结界准备反击的,大概全日本的阴阳师拉过来,也没有几个说自己能做得到的。
确认式神已经将所有人质送往临时成立的救助站后,少年终于停下了躲避的脚步,眼也不眨地抬手往仓库大门那里甩了一张符纸,在贴上门前,符纸上浮现出了鲜红的咒文,化作了符咒。
面具人按住想要进门的星炼,示意她还是老实呆在门外比较好,然后自己就化作烟雾消失了。
“灵气绘符……”这娃开的挂可真是大,明明才十八岁,理论上也不该专心于阴阳道,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少说将来也能混到元婴。
这招是研二教给他的也说不定。
“我做好准备了。”少年指尖夹着一张符咒,低声道了一句。
清楚对方猜到自己还是出手了的朝仓千夏扬了扬眉,撤了禁制。
下一刻,察觉到自己的灵力不再阻塞的红衣主教忙不迭地开始高声念诵咒语。
三大节的五阶火系魔法,打算一口气解决吗?
朝仓千夏支着下巴看着赤司征十郎周身灵气震荡,嘴唇翕动默念着什么,随后,便是见他指尖的符咒燃起蓝色火焰,化作了一把看起来冰凉极了的大太刀。
但是那周围扭曲的空气,又在不经意间提醒着使用者,小心高温。
察觉到对方引出了黄泉碧落火的朝仓千夏:“……”
兄弟,玩命不是你这么玩的啊?!我今天要是没跟着你,你就得被烧得渣渣都不剩了啊?!
全然忘记是自己随口说出“瞬发低阶的躲开就好,高阶范围的大部分都需要一定的读条时间,要是没召唤出什么东西当前锋,看起来也没给自己下防护的话,在他轻敌的时候找准时机一刀秒”这样的话的朝仓千夏,相当郁闷地看着少年一刀横斩了那个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贤者长袍以及圣光庇佑毫无作用的红衣主教。
开玩笑,我炼化了那么久的火,怎么可能是你这种渣渣做工的东西防得住的。
在红衣主教被一刀两断的瞬间就是出现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劈手夺过刀刃就是把已然灵力透支的少年推开十米远的朝仓千夏,瞬间被不再受灵力束缚汹涌而出的火焰吞噬了。
狼狈跌坐在地的赤司征十郎眼眸骤缩。
就是听到火焰中传出少女的呵斥声:“闹够了没?给你点好脸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你关了我那么久!老夫这些年都闲得发慌了!好不容易你开秘境放我出来了,结果炼丹竟然是偷摸背着我炼的?用我的火还想不认我,咋地啊,不想用我就别用,我找别人去!”
话音刚落,赤司征十郎就是见火焰蹿向了自己,本该无形的火却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
“你倒是看看清楚,我现在能和你签契约吗?”她和威尔的契约一日不断,就不能和任何火种订契约。
“……这种火我没见过啊?你又招谁惹谁了?这么霸道。”
朝仓千夏咧嘴笑笑,咬牙切齿道:“你祖宗。”
“……那一界的?”
“知道的话就别给我闹,这孩子可没我那能力,你可别忘了你到底多久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了,出来就是烧烧烧的。”
“不成,我去问问,”火焰挣扎起来,“我就问问,不烧他!”
朝仓千夏看了眼哪怕手上布了防护,也依旧烧毁一层皮了的赤司征十郎,见对方直直看来,只得松了手。
能感知到黄泉碧落火的,只有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
是福是祸,尚且不知。
“小子,老夫问你,可愿接我传承,通过我的考验,同我定契?”
站起了身的少年挺直了腰板,平视着那团他不过是堪堪能够调动,被叔叔强调要小心使用的火:“考验是什么?”
“很简单的!只要把你的身体烤到能被我容纳的程度就好了!”那个声音又变为了轻快的少女之声,火焰却是在话音刚落之际扭曲起来,“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不出来了好吧?!”
“说是考验,也无非就是把你的身体炼化到能够容纳火种的地步。”低沉的青年男音响起,“于你而言,为时过早。”
“那请问我的身体需要到达什么程度?”
“……”
“我以为这个问题应该不难?”
“他是例外。”男人的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先前那位女子,乃元婴期锻体修士,那位老者,乃化神期炼器修士,我,乃合体期火灵根法修。”
大致有所了解的少年呼吸一滞。
“不错,这火种之中的数十神识残片,均乃妄图收服其而失败者。”火焰化作了人形,“白桦是个极为特殊的例子。”
“什么意思?”把白桦和朝仓千夏之间立马画上等号的赤司征十郎心下略过一丝不详。
人形转头看向了沉默站在那里的少女,嗓音里染上些许悲哀:“他死不了。”
修真修真,求得是大道,求得是长生。
可唯独白桦,只求一死。
所以才在知道这火源自黄泉,烧灼灵魂之时,答应了接收传承。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烧死,一遍又一遍地复活,无知无觉,无悲无痛,徒留枉然。
烤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次,烤到身体水火不侵,五脏六腑均无坚不摧后,连那些曾经羡慕甚至嫉妒其身体强大天资过高的神识,也只能哑然地看着青年起身,开始日复一日地练剑,熟记药物,接受仙人残魂的传承,离开秘境。
钱权财命。
皆乃虚无。
到最后,恍然大悟,撕心裂肺,封闭秘境。
可哪怕是那样,哪怕是那种连他们都能感知到的悲恸传来,秘境封闭无法感知对方之前,也不曾见他掉下一滴泪。
“总之就是这样,俏郎君可要试试看?烧死了的话,妾身可以来陪你玩哦。”
“这件事还请等我有把握后再说吧。”赤司征十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感谢前辈援手。”
“好久没遇到能感知到我的小家伙了,借你用用也不是不行,”爽朗的声音响起,“但丑话也先说在前头,引火上身却没了灵力控制的话,被我吞了也只能说是你自己自恃过高。”
“我知晓了。”
“白桦,你怎么看?你若开口求我,我倒是还能注意一点。”
“我放你出去转悠,只因觉得有所亏欠,大黄,说了别蹬鼻子上脸的吧?”
火焰气势陡弱,却是忽地猛涨起来:“老夫不叫大黄!”
朝仓千夏嗤笑一声,迈步走来:“你本体名字太长,自身虽在吞噬那数人后诞生灵智,却也无名,我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你!”
“行了,这一次要不是你掺和进来,他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少女凉凉地掀了掀眼皮,“要求高又总想找个伴,你比谁都难搞。看上他了就直说,试了那么多次了,也该收敛收敛了,这天底下但凡是个能喘气的,就受不住你那火。”
“吾明明最中意你。”
“哦。”
“白兄,此子乃何人?观其资质,极为适合修行我派功法,可否准我收他为徒。”
“别问我,这孩子的师长不是我。”朝仓千夏握住对方的双手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还算有所收敛没伤到筋骨后,果断决定让赤司征十郎长点教训,冷眼瞅着抿紧嘴不说话的少年问道,“你是不是太信研二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绝对是那家伙靠着那脑子里一丁点的记忆就以为这火焰乖顺了。
“我阅过古籍,也曾试着调动过的。”赤司征十郎老实认错,“今次是我失误,没算好灵力总量。”
“你能算准才是奇怪。”朝仓千夏拍拍对方的肩,“这家伙的消耗全凭心情,想吃多少吃多少,以后再研究吧。”
“这话可真过分,白哥哥,奴家可不是那种……”火焰没说完,就是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近乎是条件反射般把火关回了秘境的朝仓千夏松了口气:“走了,那帮家伙的话别放在心上。今天你反正请假了,那边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复盘,我把刚才的情况录下来了,这块留影石你收好。”
……等下,刚才打开空间的时候,怎么感觉有奇怪的气息一闪而过?
吉尔伽美什留下的武器化作的灵子还没被同化完吗?
“我……”赤司征十郎嘴巴微张,却没说出什么话,只是闭上眼晕了过去。
“这种时候可真是……”清楚对方在门口来人还没弄清楚身份之前不可能放松警惕才对的朝仓千夏无奈地接住了少年,顺手把结界撕开放了传讯之鸟进来。
“三号点已经处理完毕,造成的破坏有点大,派子组过来善后一下,三小时内把各组人员受伤情况还有那些阴阳师的身份做成报告发给我。”
像当初那样把力竭的对方背了起来,朝仓千夏用着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一一吩咐下去:“没有受伤的人重组为三人一组的小队,以一号点为圆心向西边扩散搜索其余残党,对方手上可能也有人质,找到后先和其余组确认各自位置再进行捕获。”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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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格分裂撞上多重人格会发生什么......反正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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