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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孟见琛嘴角有一丝讥诮的笑容,他说道:“这家酒店一共两间总统套房,隔壁是我爸。”

“这个时间点酒店其他的房间已经客满,明早还要陪我爸吃早饭,你想让他知道我们分房睡?”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陈洛如的脸颊被蒸腾出浅浅的红晕,半湿的头发搭在细腻光润的肩膀上,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慢慢滚动。

那条心形粉钻项链色泽晶莹通透,水汽也掩盖不住它璀璨的光芒。

她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眨了眨,半晌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直到孟见琛进了浴室带上门,她才回过神。

陈洛如愤懑地打开衣柜,找到酒店准备的睡袍迅速换上。

上床之后,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颗小蚕蛹。

酒店kingsize的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可她偏偏要像个锅贴一样,贴在床的最边缘。

她跟孟见琛婚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没有夫妻之实,连亲密点的行为举止都不曾有过,更别提同床而眠了。

浴室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令陈洛如烦躁不已。

她缩在被子里,打开手机,点开微博,想看网友们口吐芬芳以解心头之恨。

【谁这辈子没经历过几个渣男呢?趁还年轻,及时止损。】

【某些男的以为长个鸟就能为所欲为,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这都能忍四年?包子活该被欺负。】

……

前几条看着还挺过瘾的,可越看越不对味啊。

网友们怼天怼地,无差别骂人,连她本人都无法幸免。

陈洛如有点郁闷,还有点困。

看着看着,她的眼皮子打起了架。今天熬太晚了,她撑不住了,不知不觉间就沉入了梦乡。

孟见琛洗完澡走出浴室,陈洛如正裹在被子里,在床的边缘摇摇欲坠,眼见着下一秒她整个人就会掉到地上。

他无语,床上是长了仙人掌么,她非要睡在那儿。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环住那颗洁白的小蚕蛹。

她乌黑的羽睫贴着下眼睑,红润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

陈洛如睡着的时候比她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孟见琛的手臂一使劲,就把她抱上了床。

陈洛如被他这么一弄,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瞧见孟见琛正伏在她身上,手还不规矩地隔着被子摸她的腰。

陈洛如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警铃大作,这、这这狗男人是要干嘛?

手速快过脑速,“啪”地一声,陈洛如抬手给了他一下。

孟见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躲开。

陈洛如睡觉前手里抓着手机,她的手机是定制镶钻款。

这世上有比钻石还硬的东西么?答案是没有。

手机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孟见琛的嘴唇上,那里被刮掉了一小块皮,渗出鲜红的血来。

这丫头,睡觉的时候还带着防身武器么?

孟见琛突然庆幸他们现在不是在美国,不然她八成能从枕头底下摸出把枪来。

“你要干什么?”陈洛如后退着钻出被窝,惊恐万分,生怕他要对她图谋不轨。

孟见琛摸了下嘴唇,看到手指上的鲜血,不禁“嘶——”了一声。

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里。

他说道:“你要掉到地上了。”

陈洛如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孟见琛又抽了一张纸巾,贴上嘴唇,鲜血顿时像一朵刺眼的红花一样绽开。

啧,伤得不轻。

兴许是鲜红的颜色刺激到了陈洛如,她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总算冷静了下来。

他这副淡定处理伤口的模样,应该也没那个心情跟她做那种事了吧?

她想到明天早上还要陪孟祥东吃早饭,要是公公知道她把孟见琛给打成这样,那可就糟了。

陈洛如一个激灵,跳下了床。

不一会儿,她拎着酒店的医疗箱来到床边。

“让我看看。”陈洛如像只小猫一样凑到孟见琛面前。

他的嘴唇只是少了一小块皮,问题应该不严重,她用纱布蘸了清水替他擦拭伤口。

酒店暖黄的灯光下,孟见琛的面部轮廓细节被放大。

纵使陈洛如对他有万般成见,也不得不承认,孟见琛这个男人长得无可挑剔。

他眉骨高凸,五官如镌刻一般棱角分明。内双的眼睛凌厉有神,高挺的鼻梁有一处不明显的驼峰,男人味十足。

他嘴唇生得好看,一双薄唇性感至极,只可惜现在遭了秧挂了彩。

伤口总算不再突突冒血,可还是会渗出血丝。

陈洛如拿着医用棉签,对着一箱子药品犯了难,这该用什么药来着?

孟见琛抬起骨结微凸的手指,精准无误地挑出了一瓶碘伏:“消毒就行。”

陈洛如“哦”了一声,拧开瓶盖,用棉签蘸了一点碘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不同于热衷商科的富二代们,孟见琛在斯坦福读的是生物医药专业,他对这些药品自然了如指掌。

据说,生化环材是四大天坑,不知道是不是他脑子有坑才去读这个,还一口气读到了博士,也不怕秃。到头来还不是得回家继承规模庞大的集团公司。

陈洛如打量孟见琛的时候,孟见琛也在打量她。

他瞥见她葱管般干净洁白的手指,突然问道:“你的戒指呢?”

滚动的棉签停滞了片刻,陈洛如没好气地说了句:“在家。”

还不知道被她丢到什么犄角旮旯去了,那玩意儿除了结婚那天,她根本没戴过。

“记得戴上。”孟见琛说道。

“我才不要。”陈洛如抬起琉璃似的眼睛跟他对视,“那又不是给我的。”

当初她跟孟见琛结婚的时候,从婚纱到婚戒都是为她姐姐陈漾量身定制的。

谁都没想过在婚礼前夕能出那么大幺蛾子,直接换了一个新娘,简直闻所未闻。所以这些婚礼用品也没空换新的。

孟见琛闻言无话。

终于处理完伤口,陈洛如闷声不吭地收好药品,将箱子物归原地。

回到卧室时,孟见琛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他只睡在左半边,右边还有一大块空地。

他说道:“睡觉,明天要早起。”

陈洛如关了灯,从右边上了床。她想了又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拿过两个多余的枕头摆在了两人中间,说道:“不准越过三八线。”

她的行径太过小学生,孟见琛没回答她。

掉价。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酒店电话叫早的时候,陈洛如睡得正香甜。

她被叮铃叮铃的铃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睡到了左半边来,两个枕头被踹到了床尾。她正挨着孟见琛,一条腿不知什么时候跨上了他的腰。

她睡觉的时候仪态不大好,这事儿她打小就知道,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经常从床头滚到床尾。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找个人在旁边纠正她的睡姿吧?

再说,她平时都是一个人睡觉,爱怎么睡怎么睡,谁管得了她。

她睡袍底下是真空的,陈洛如的脸涨红了,她赶忙收回腿。

孟见琛接了电话,转过头对她说道:“起床。”

生硬的命令口吻令陈洛如一早的起床气都没法发泄。

服务人员送来新内衣,陈洛如重新换上昨晚那条连衣裙。

孟见琛一边打领带一边叮嘱道:“吃完早饭我还有事,你自由活动。”

这还没回国呢,他就已经开始插手她的行程了。

陈洛如道:“我要回来睡觉,好困。”

孟见琛套上西服外套,说道:“随便你。”

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孟祥东毫不意外地发现儿子的嘴唇受了伤。

破皮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还肿了一圈,确实有碍观瞻。

“阿琛,你的嘴唇怎么回事?”孟祥东问。

陈洛如正搅拌着意大利面的酱汁,听到这话,顿时心虚发毛。

她打算解释是不小心磕到的,孟见琛比她先开口:“无妨,小伤。”

孟祥东的眼神在他俩之间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俩这么久没见面,又年轻气盛,意乱情迷之时难免失了轻重。

夫妻感情甚笃,是件好事。

只是咬下这么一大块嘴皮,昨晚战况得激烈成什么样啊?

孟祥东说道:“夫妻之间,也得注意分寸。白天还要出去见人。”

孟见琛应得很自然:“知道了。”

孟祥东又看向陈洛如,似乎在等她表态。

陈洛如一时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顺着孟见琛的话接一句:“知道了。”

孟祥东满意地点点头,开启新话题:“说来,你们结婚四年,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陈洛如:“……”

这话题怎么就拐到了孩子上呢?

“爸,洛如还小。”孟见琛端起咖啡轻抿一口。酒店餐厅的手磨咖啡,颗粒均匀,入口柔润。这是牙买加蓝山咖啡,苦中带甘,味道馥郁。

这说得还像句人话,陈洛如连忙点头附和。

“她年纪还小,你年纪可不小了。”孟祥东语重心长说道。

陈洛如继续点头,说得太对了,孟见琛这老男人分明就是老牛吃嫩草,一点儿也不害臊。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有你了,这事儿得抓紧啊。”孟祥东继续说道,“你看小如也一直点头。”

话音一落,孟见琛转头看她,陈洛如懵,她脸上写着“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

孟见琛似笑非笑道:“好,那我们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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